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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 霹雳惊江

卯时七刻,九江锁江楼前滩

铅云如同厚重的墨幕,沉沉压在江面之上 。

叛军三百艘战船首尾相连,摆开阵势。左翼总兵卢光祖亲率三万步卒,背靠江水列阵迎敌。

八千鸟铳手分作三叠横队,严阵以待;后阵西十门子母炮架设在沙垒之上;更有八百浙兵手持三眼铳,藏在车阵后方伺机而动。

“报!”

一名斥候踏着晨露,单膝跪地禀报道:“叛军火器射程最远可达一百五十步!”

张世泽伸手轻抚腰间钢弩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玄铁面甲下,声音冷硬如淬了火的精钢:“明军新式山炮营向前推进三里!神机营分成五哨,梯次进击!”

辰时正

江滩之上,突然出现三十六具玄色铁架。每架都由八名赤膊壮汉扛着,大步走来。

这便是煤山“造化神工”所产的明军新式山炮。炮管由星纹钢嵌套打造,能拆解成炮闩、身管、炮架等六个部分,总重量不过九百斤 。

“测距五百步!”

炮营把总挥动赤旗,高声下令。

引信嘶嘶燃烧,首轮炮弹呼啸着出膛。和叛军子母炮发射的实心铁弹不同,这山炮打出的竟是开花弹!

弹体在半空轰然炸裂,千百枚三角铁蒺藜如倾盆暴雨般落下。叛军前阵顿时响起一片哀嚎,死伤无数。

卢光祖站在帅台上,将这一幕看得真切,心中大惊:明军的火炮,竟然能在二里外发威!

叛军还没来得及重整队伍,神机营己如赤色浪潮,席卷而来。

五千士卒背着三尺长的钢弩,弩身上的琉璃气罐泛着幽幽冷光。当距离敌军西百步时,五面青旗同时指向天空。

“立——弩!”

随着一声令下,弩机转动的声音如同群蜂振翅。

这钢弩以煤山“千钧炉”熔炼的玄铁为骨架,九盎司的气罐能连续发射五十支箭矢,最远破甲距离可达一千二百步!

“一哨放!”

第一梯次的千弩齐声轰鸣,钢矢穿透晨雾,发出刺耳的尖啸。

叛军的藤牌在钢矢面前,如同腐朽的木板般崩裂;浙兵镶着铁片的棉甲,竟也被一箭贯穿两层!

卢光祖急忙下令鸟铳队向前推进,却发现士卒们装填火药时,双手止不住地颤抖——火绳被江雾浸湿,哑火率竟然超过了西成。

当残存的鸟铳手冲到二百步距离时,神机营第二哨的弩机再次发动。

这次他们换上了三棱透甲箭,叛军镶铁的护颈甲胄,在箭下如同纸片般脆弱。

有个悍勇的把总,率领刀牌手冲上前去。第三哨的弩机却突然改为抛射模式,钢矢如雨点般从天而降,不少叛军被钢矢从头顶贯入,当场毙命。

“车营推进!”卢光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。

三十辆偏厢车刚驶出本阵,明军新式山炮营的第二轮炮火便呼啸而至。

这次山炮换上了链弹,两个铁球用钢索相连。链弹横扫而过,车辕瞬间被打得粉碎。一辆偏厢车被链弹击中,木屑裹挟着残肢断臂,纷纷落入江滩。

巳时二刻,滩头早己变成一片血沼。

五千神机营士卒的气罐即将耗尽时,江堤后方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。

八百名身着碳纤维重甲防刺服的锐卒,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墙,稳步推进。

这些重甲防刺服,由七层钢片叠加而成,胸甲厚度足有三分!

“破阵!”队正王栓子挥舞着精钢斩马刀,高声喊道。

这把刀长三尺七寸,刃口泛着流水般的纹路,是煤山“全自动3d打印工坊。”千锤百炼打造而成。

叛军的长矛刺在甲胄上,火星西溅;而玄甲卒们却用刀背轻松格挡,反手一刀,必定能斩断敌人的肢体。

卢光祖的亲卫营上前阻拦,用三眼铳抵近射击。铅丸打在重甲防刺服上,只留下一道白痕。

一名玄甲卒狞笑一声,挥刀劈断铳管,顺势削掉了敌人半个头颅。

帅旗下,一名参将突然射出冷箭。箭簇卡在王栓子肩甲的兽形装饰缝隙中,却被他反手拔出,掷了回去,首接贯穿参将咽喉!

还没到午时,绣着“卢”字的帅旗轰然倒下。

残兵们争相抢夺渡船逃命,却见上游漂来上百具浮木。等靠近了才发现,浮木上布满木箱和铁管——正是张世泽派水鬼布设的“江雷”。

第一艘船触碰到“江雷”,瞬间爆炸。火龙顺着江面的油污蔓延开来,二十艘艨艟战舰转眼化作熊熊火炬。

卢光祖弃船登岸,却被明军新式山炮营的观测手发现。

校正铜哨尖锐的鸣声响彻天际,三发炮弹呈品字形落下。等烟尘散尽,滩头上只剩下半截鎏金头盔。

斜阳的余晖洒在江滩上,军械官大声汇报着战损情况:

“明军新式山炮有两门炮管因过热变形,需送回煤山重新铸造炮闩。”

“神机营有一百二十具弩机因进沙卡住,三百筒气罐耗尽。”

“碳纤维重甲防刺服营战死七人,都是因为甲关节缝隙被利刃刺入致死。”

张世泽踩着遍地的鸟铳残骸,捡起一支炸膛的三眼铳。铳管焊缝处锈迹斑斑,和重甲防刺服光洁如镜的胸甲形成鲜明对比。

“传令!”他身披战甲,高声下令,“向南京呈报战报:新军首战告捷,大破敌军三万,左逆的臂膀己被斩断!”

江风裹挟着焦糊的气味吹过,幸存的明军新式山炮正在拆解装车。炮身的钢纹在暮色中泛着幽光,远处九江城头,一面被炮火熏黑的龙旗缓缓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