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2章

说罢，不等秦政文反应，乾德帝便退朝了。

圣旨少时传下，秦政文接旨回府。

“小人！真是个小人！当初若知你如此，我定不会助你平反！大靖乱不乱与我何干！”

愤怒一时的他踹翻了桌子，其上茶杯掉落破碎，茶水洒了一地。蔺凝荷也坐不住了，只能叹口气安抚道：“毕竟圣旨难违，政哥万事小心，遇事先逃命即可，只要我还是越王妃，秦天鸿应该不敢做什么。”

“他疯了，行为举止已不是你我能理解得了的了。”

“我去找袁姐，让她……”

秦政文摇了摇头，解释道：“小凝，如今乾德五年，太上皇和太后老了，你觉得他们能管多少？能拗得过秦天鸿吗？”

若说正面对上，秦天鸿不敢忤逆父母的意思，可天下在他手中，暗地里使些手段就不是那两位的可控范围了。

秦政文早就知道这些，可按理说古人看重名声胜过生命，让他没想到的是，秦天鸿宁可背上骂名也执意如此。

“小凝，我们跑吧，这一次就让世人当我们俩真死了，我们隐居山林，不管出什么事都不会回来。”

蔺凝荷摇了摇头，指着上面说道：“天眼的人早就把越王府包围了，蚁穴能保证这间卧房不被人监听已是极限。”

话音刚落，便听房上响起金铁交响之音，秦政文连忙出去查看，正看到双方缠斗在一起。

“放肆！光天化日，天眼的人胆敢明目张胆袭击我越王府！”

刀兵止息，双方分开，攻击蚁穴的人下来拱手道：“越王爷，皇上派我等前来保护王爷，忽而看见有可疑人员在王爷卧房周围，便立刻前来清剿。”

蚁穴有七人，并未受伤，天眼一方有二十余人。

秦政文示意他们下来，对天眼的人说道：“不必了，越王府有本王的手下保护，你们走吧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少废话！”秦政文知道对方不敢反抗，将他一脚踹翻，喝道：“赶紧滚！”

然而，那人不紧不慢地起身，再次拱手道：“王爷，属下毕竟是奉皇上之命，还请……”

秦政文早就忍不住，当即拔出手下的剑将对方捅了个对穿，那双瞪大的眼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，缓缓倒了下去。周遭天眼的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，蚁穴的人拔出刀兵。

双方剑拔弩张，秦政文却神色自若地擦着带血的长剑，向前走了一步，扫视道：“怎么？要杀我？来啊！”

天眼的人哪敢动秦政文，互相交换一下眼神后，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：“王爷说笑了，我等只是奉命保护王爷，既然王爷不愿意，我等自会请示皇上，至于被杀之人……”

“告诉皇上，此人轻视本王，对皇室大不敬，本王帮皇上清理门户，杀了也算清净。”

如此，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，只能行礼离去，却并非全员离开，而是接着退居越王府各方埋伏起来。

然而，秦政文深知自己此举只是泄愤，没什么实质作用，他们依然逃不出去这座牢笼。

蚁穴不比当年，天眼却能在秦天鸿的推助下遍布京城，当真是天眼无遗。三日后，护龙卫一切准备妥当，他们却始终没找到逃走的方法。

皇命难违，大势已去，可秦政文心中觉得不真实，他一直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，直到临行前他再一次看向那棵银杏树下的美人。

蔺凝荷望着即将远行的夫君，将手放在树上，握了握拳，周身散发着玄妙的气息对他招了招手，待其过来后将头上的银杏叶步摇交给了他。

“夫君，此去小心，见物如我。”





第八十三章：纵使皇权亦无力


是夜，秋风萧瑟。

越王府愈发冷清，自秦政文离开已过正好半月，算算时间，部队整体已到北关，也是这天开始，蔺凝荷常坐院中。

常坐或许不够严谨，至今为止，蔺凝荷已经靠在院中的银杏树下连续坐了七天七夜，面前是一家古琴，周围密密麻麻的是数不尽的树枝鸟。

负责监视的人不止一次看到树枝鸟在动的幻觉。更加奇怪的是，未见蔺凝荷进滴水寸食，却气色如常。不曾睡觉，却不见其精神变差。不曾洗漱，却不见她变得蓬头垢面。

当然，起初她不吃东西，看守的人怕她想绝食，便派下人去送食物和水，蔺凝荷拒绝后见对方不走，立刻掏出小刀比在自己脖颈上。

“有近我六尺者，我当即自刎。”

说话时银杏叶沙沙作响，侍女将饮食端回来。

天眼的人自然不会因此罢休，蔺凝荷所处位置身后便是主卧，他们曾趁蔺凝荷闭目养神时从屋顶偷袭，可每当他们靠近时，蔺凝荷总能精准地找到他们，美眸中满是威胁的含义。

诡异，实在诡异。

园外，秦天鸿行至门口看向里面，一旁的手下说道：“皇上，整整七日，涟儿小姐一直如此，恐怕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，要不要找道士来看看？”

这个手下心里想说蔺凝荷就是妖怪，却不敢明说。

“呵，就算真有不干净的东西，看到画莲仙也肯定会逃走。”

秦天鸿瞥了他一眼，向蔺凝荷的方向走去，手下纷纷拦在他面前，半跪劝道：“皇上，前方实在诡谲，万不可以身试险。”

闻言，秦天鸿没说什么，眼中的鄙视仿佛在说他们愚昧不堪。他越过众人，径直走入园中，越过长廊，在靠近蔺凝荷时，对方突然开口。

“止步。”

“涟儿，我为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菜，是蔺府的厨子做的，你吃点吧。”

蔺凝荷抬眼看去，望着并没有停下，而是向自己走来的秦天鸿，美眸中无喜无悲。她没有回答什么，只是抚上古琴，一个颇具杀气的音阶迸发而出，秦天鸿不自觉退了半步。

“我本来想说，你不该来这里，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，所以可以算是在等你。”

“涟儿，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。”

蔺凝荷沉默片刻，抚上古琴，袅袅仙乐飘荡在院中。

秦天鸿感受到琴音中的柔和，不自觉放松下来，就这样席地而坐，闭上双眼轻轻呼吸。

一曲落，他这才睁开眼，蔺凝荷稍停片刻，又接一曲。

抚琴时的蔺凝荷自有淡雅之美，配合其纯净无暇的美眸，一举一动皆让人怦然心动，秦天鸿起身想走过去，可琴音突现的杂音让他停下，旋即再度归于正常。

“涟儿，我真的好疲惫，自从平反，我一刻不敢停歇，日夜想着你才挺得过来，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，做我的皇后好吗？”

“若果真如此，我劝你趁早让贤，莫要误了天下。”

“我并非没这么想过。”

此话一出，蔺凝荷当即停了下来，琴音缓落，最终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。

“父皇和母后累了一辈子，如今可以好好歇息，可他们二人能永远在一起尽享天伦，我的心上人却不在我身边。”

“你的心上人？当她直言不喜欢你的时候，你就应该趁早放弃，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