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1章

前还有更加严峻的事情。

秦天鸿没有在意蔺吴斌的直言，笑着上前将其扶起来，说道：“蔺卿切莫动气，你是宰执，朕还要等着你病好统领刑部万事呢。至于你说的儿女私情，既是儿女私情，蔺卿便不要管了。”

蔺吴斌还想说什么，秦天鸿却打断道：“儿女私情不比江山社稷，蔺卿要以大局为重，管东管西再气坏了身体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刑部乱起来吗？”

虽说不至于像秦天鸿说的那样，但蔺吴斌的确担心刑部的情况，病情稍好时就让秦天鸿派人口诵刑部诸事。如今，此等道理变成歪理加在他身上，却因对方是九五至尊无法反驳。

见其哑火，秦天鸿看了看一旁的蔺凝荷，并未在这里做什么出格的事，一行人走出椿萱园外，秦天鸿才再次开口。

“六弟难得回来，朕一直派人打理越王府，如今和你们远行前一模一样，随时可以入住。”

“皇兄好意，臣弟心领。既然岳丈无事，我和小凝应该即可启程返回封地，便不多叨扰了。”

秦天鸿笑着摇了摇头，胜者的余裕一览无遗，他懒得再打太极，笑道：“不急，朕还有事要你办呢。六弟一直是朕的得力帮手，这次可不要让朕失望啊。”





第八十二章：暂别


乾德帝寿宴，普天同庆。一京三州自不必提，连稍微穷一些的地方都准备了庙会、大集等活动，百姓兜里有钱，自然乐在其中。

秦政文两人东躲西藏的这段时间里去过巴蜀、山东、河南，见识到乾德新政的诸多变化。寻常百姓虽然不知道秦天鸿是谁，但看着农历上面的乾德二字，都记得他是个好皇帝。

当然，世家不必说，有些豪绅和地主会恨秦天鸿，却因秦天鸿的计划往往和自己对头斗得不可开交。

大计用的是缓毒，蚕食的过程不会很痛苦，他们顾不上许多，最多仗着大靖没有文字狱，写写文章指桑骂槐，没人在意这些跳梁小丑。

总的来说，乾德新政挺住了，获得了不小的成功。秦政文二人辗转多地，看在眼里，故而他们恨的不是“乾德帝”，而是“秦天鸿”。

这几年又添了几个藩属国，寿宴之日，一齐来贺，场面尤为盛大，只不过，名为盟友，实为藩属的东寒却缺席了。

次日朝会，文武百官神情严肃，待宫人高呼“上朝”，乾德帝稳坐龙椅，朝中各个势力不约而同地先说些其他小事，随后话题直指东寒。

“众爱卿有何看法，不妨说说看。”

这回，武官比文官快一步，声音洪亮：“启禀皇上，东寒近来异动连连，集市事故频发，害我北关军民不宁，定是东寒起了异心，应尽快出兵威慑外族。”

“将军莫急。”

文官中有人站出来，拱手道：“集市之乱是因为胡蛮搅扰，东寒近来整军清理门户，抵御不当情有可原。北关军已镇压了胡蛮，东寒汗王也说另行上贡以慰将士，何必再起祸端？”

“哼！外……东寒人不可信，他们向来喜欢出尔反尔，都是养不熟的狼罢了！”

“诶，两国邦交，将军不该以私见度之。要记得，永兴二十一年，东寒与我大靖修得盟好，如今乾德五年，盟好九年未曾出事。”

说着，文官向乾德帝拱手道：“这些全仰仗皇上圣明，北关和睦，当然，东寒汗王的诚意有目共睹，还请皇上以两国邦交稳固为重。”

乾德帝未作回应，也没什么表情，他心里清楚，有些官员在两国集市中赚到了油水，自然不希望关系恶化。

“文卿以为如何？”

朝堂上有两个“文卿”，为作区分，文氏父子同场时会叫文浩安官职名。

“回皇上，昨日皇上已派人前往北关，一为警示，二为探察。如此，臣以为不该凭借一己之见思忖东寒的意思。”

文近愚终究是皇帝派的朝臣，比起皇上，他更倾向天下安宁。

“如此，还需等等。”

话落，户部尚书袁朝文站了出来说道：“皇上，东寒从去年九月开始，常有货品滥竽充数的现象，虽几番整治平定下来，但前月又有几起双方斗殴的事件发生，北关百姓与他们积怨许多。臣以为，应该让东寒汗王立下承诺，限期整治，不然就立刻发兵。”

作为目前最激进的官员，此话一出百官议论纷纷。

武将这边自不必说，他们大多经历过当年的东寒之祸，对东寒恨之入骨，从两国邦交始便几番表达过不满，却因永兴、乾德二帝的意思而忍着。

而大部分文官不希望起刀兵，和气生财。

讨论声此起彼伏，秦政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，心中思忖着乾德帝的意思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。

“好了。”

乾德帝的声音不大不小，百官当即停下，听他说道：“两国邦交是太上皇的意思，如今出些问题该以两国关系为重。”

如此，不管哪方的官员都俯首称是，乾德帝这才看向秦政文。

“六弟，此事关乎两国邦交，尤为重要。当年你我在北关借兵时都曾见过蓝湖，如今他做了东寒汗王，九年不见，其心如何确实不知。彼时你一手推助了双熙和良荦的联姻，如今朕想派你去东寒处理好这件事。”

我就知道，把我和小凝困在京城，上朝还叫我，秦天鸿肯定没安好心。这是要把我支走，好对小凝下手？

“皇兄，四哥的联姻怎能算是臣弟一手推助的呢？那明明是父皇的意思。”

“六弟和蓝湖兄妹关系很近，当初还请他们去府里作客，你不去，朕难道要请太上皇去东寒不成？”

“不敢。”

话赶话是这么个道理，可谁都能感觉出其中不对的地方。

“皇上，越王毕竟身份尊贵，此行东寒或有险处，是否应该派使节前往。”

“六弟自小就是朕的左膀右臂，机敏果决，文武双绝，很让朕放心，如今要确认东寒汗王的变化，朕必须让最信任的人去才行。”

知道其目的，秦政文还算有转圜的余地。

“谢皇兄信任，可臣弟沉寂多年，早已没了当年的办事能力，还请皇兄三思。”

闻言，乾德帝笑了，他指着秦政文向百官笑道：“六弟向来谦虚，江浙一带谁人不知越王大德，几番抗洪防风出人出钱，办事能力比从前还要多了一分沉稳啊。”

“皇兄……”

“再谦虚就是过谦了，朕意已决。封越王为巡北钦差，周企领一千护龙卫护越王到北关，北关自会有人接应。”

被叫到名字的护龙卫麟将应下，秦政文劝不动，又没有理由回绝圣旨。

他不在乎去东寒办事，只是不能留蔺凝荷在京城。

“臣弟遵旨，不过，臣弟想带上王妃，她和东寒公主关系很好，此番去北关正好可以叙旧。”

“六弟有心了，此事不急于一时，朕已与四弟约好除夕回京相聚，他会带着良荦一起回来，届时再叙旧不迟。你二人许久不来京城，父皇母后十分想念可庸，此番六弟速去速回，勿虑京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