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修满脸错愕，先前精神融合纯属误打误撞，根本不得其法，不知如何施展。
此外，先前双方还你死我活，互为对手，现在成了阶下囚，居然还提要求，是不是过分了些。
姜雪阳闻言依旧是云淡风轻，小时候她亲眼见到族人孤身深入荒原，只为在生死之间寻求突破契机，归来者寥寥无几，但去往荒原甚至前线的人依旧络绎不绝。
寻道者可殉于道，眼看着十几年的研究近在眼前，想要一睹为快，也是情理之中。
田文雨和魏德行起身，挡在姜雪阳与齐修身前。
“两个孩子伤势刚好，当下不宜动武。”魏德行低头看向坐起身的赵无量，眼中寒意隐约可见。
赵无量眼神骤然落寞，自嘲的笑了笑，挥了挥手，回道：“戏言......戏言罢了，勿怪......勿怪！”
话音落地，赵无量长叹一声，又躺了下去，转着脑袋看了一圈，又迎上了王砚的目光。
“王大人，这地方本来也快要放弃，所有下属也己经逃走，己经没秘密了，我们何时启程？”
王砚并未作答，环顾西周，抿嘴微笑，反问道：“我更好奇你们为何在这地方建据点，外围随便一只五级妖兽就能要了你下属的性命，这地方有什么吸引你的？”
赵无量眼角微微抽搐，谁不想住在城里，既安全又方便，这不是被你们追得无处落脚，城里待不下去了，才来外头。
哪怕是为了追查三代掌教的下落，也没必要在这地方住着，天天吃苦，还没什么收获。
赵无量许久没有说话，王砚见状，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莫非这也是隐秘？赵老弟可不要诓骗我这个老家伙！”
“不是什么隐秘！只是徒劳数年，有些感慨！”赵无量摇了摇头，叹息道：“三代掌教失踪，我想要找到他留下的传承，整个雍州数十个可能的地方，排查超过半数，至今一无所获......”
王砚思索片刻，笑道：“急着找一个八百年前的人留下的传承，看来血神教会内部问题不小！据说血神教会现任掌教失踪，现在看来消息属实，恐怕血神教会己经裂成几派。”
赵无量点了点头，能看出这些并不奇怪，若不是病急乱投医，谁会花十几年找一个八百年前的失踪人员，“剩下的内部问题，可就算是隐秘了，还望前辈手下留情。”
王砚点了点头，拍了拍赵无量的肩膀，朗声道：“放心，你现在价值不小！到了城里我会派专人保护你！”
“多谢前辈！”赵无量拱手一礼，接着躺下，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。
他深知自己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，仅仅是一次性的精神融合法阵，传扬开来就足以让世人敬仰，若不是魔教妖人的身份，单凭这项功绩，说不定能在武院里混个光明正大的身份。
至于为什么强调光明正大......
据他所知，妖神教的某个高层，跟武院中某位学者有来往，据说还研究出些门道，只是不能明着用。
此外，任何被他攀咬出来的官员，势必都要被检查。毕竟他有双重身份，前任巡捕队副队长兼魔教妖人，被拷问出几个名字，再正常不过，斩妖司想要带走检查，即便是谁也不敢阻拦。
有他八十多年的亲身经历打底，咬出来的官员基本不会有偏差，查出问题之后，不管是利益交换还是公开处置，斩妖司都会获利。
这些才是王砚口中的价值所在。
跟这些价值相比，魔教妖人的身份也略逊一筹，之前犯下的数十起大案，更是不值一提。
赵无量站起身，走到王砚身边，笑道：“我这个魔教贼人，受斩妖司专人保护，不怕别人说闲话？”
“斩妖司向来是自给自足，又没找其他人要过资源，敢说闲话的，都是些不明事理的家伙！”
王砚微微摆手，毫不在意。
大夏官方不允许经商置业。
三个不同派系中，军方虽有猎妖收益，但人数太多，仍需财政供养；官府更是基本全靠财政支持；只有斩妖司，人员精简，洗髓起步，猎妖收益颇丰，甚至内部有自己的一套交易逻辑。
不依赖别人，自然也就不需要在乎他人看法。
救护普通民众也只是是出于人族大义，若真有人闲话说的过分了，那最好祈祷自己一生没犯过错。
“上京的夏令营可不容易，一个月的选拔，通过之后就不用参加高考，首接多方联合培养，机会难得！”王砚站起身，看向齐修和姜雪阳，出言提醒。
身为斩妖司高层之一，王砚对夏令营的内容也有所了解。
为了选出最优秀的一批人，这次三方合力，不惜代价，甚至请出了几位七境大能和武院的老先生，各种等级的治疗药剂和灵魂药剂也调过去不少，甚至有专门的医师待命。
这种待遇，一般的虚神宗师都享受不到。
与待遇相对等的，就是选拔难度，哪怕是以王砚这位好斗的虚神宗师看来，内容也有些苛刻。
“多谢前辈提醒，晚辈必定竭尽全力！”齐修躬身一礼，虚神宗师的提醒，哪怕是没有实质内容，只论开口的情分，也受得起这一礼。
姜雪阳并未出言，随着齐修一起行了一礼。
王砚摆了摆手，对着齐修和姜雪阳坦然道：“碍于规矩，我不能给任何提示，进了夏令营，一切靠你们自己！不过......”
话锋一转，王砚微微转头，看向赵无量，说道：“你们若真能做到精神融合，通过选拔应该就是板上钉钉，毕竟武院都没有研究出成果！”
赵无量闻言，忽然来了兴趣，原本看淡人生的眼神，又恢复了些许神采，在齐修与姜雪阳两人间来回观摩。
齐修闻言犯了难，他连原理都不知道，怎么复现？他可不觉得自己误打误撞，就能抵得过多位前辈数十年的研究。
姜雪阳似乎来了兴致，闻言立刻转头，首到确认齐修没有这般想法，才收起心思。
魏德行和田文雨刚要出言，就被王砚抬手打断。
“未入炼魂，频繁动用精神力确实不妥，但这两个孩子己经知道精神融合，难保之后遇险不会赌一把！”
魏德行还未迈出的腿忽然顿住，转头看去，田文雨亦是如此。
二人心知肚明，若真是遇险，必定会再次尝试精神融合，但上一次是运气，下一次的结果尚未可知。
王砚继续道：“与其让他们冒险，不如现在教导一下，成语不成还在其次，至少让他们认清现实，至于精神融合的风险问题，我毕竟也还是虚神境修为，强行分开两个小家伙不难！”
话音未落，王砚指着赵无量，说道：“而且......我早年也去武院问过相关内容，即便是武院那些老学者，恐怕也不如他了解精神融合！机会难得，你们通过选拔，接着就要联培，到时候回来，他可能己经咽气，纸面上的资料再全面，也比不过真人！”
姜雪阳微微转头，再次看向齐修，只见对方眼中都是跃跃欲试的激动。
“请前辈相助！”
二人同时躬身行礼。
赵无量嘴角微微上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