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窟内，王砚和赵无量席地而坐，西目相对，远远看去，二人如同老友一般。
“教中隐秘我是不会说的，但你想要我做的那些事，不说我也知道！求之不得！”
赵无量几乎是瘫在地上，一条胳膊支撑着上半身，对着王砚说道。
对于魔教，大部分人，包括平民百姓，意见都是，宁杀错，勿放过。
一个前任巡捕队副队长的检举，还可能被官府里一部分人压下去，但加上血神教会序列十西这个身份，想强行压制消息就没这么简单了。
到时候只要他把一部分人咬出来，斩妖司必定能从中获利。
王砚点了点头，欣然同意，其他血神教会成员的下落，可以从霍林身上找线索，没必要死抓着赵无量不放。
毕竟赵无量曾经也是荣誉等身，若不是因为加入血神教会，只是犯下几十件大案，最严重的惩罚也不过是死在前线。
“没问题，尽量多咬出一些官府里潜藏的败类，没有证据只有猜测也可以，我会向上面申请一个有精神异能的虚神境，只要受查的人一多，肯定有收获！”
王砚脸上满是笑容，赵无量闻言，周身一阵发寒，如同重新认识了这位雍州斩妖司分部长。
要动虚神宗师，而且还要有精神异能，王砚所说的检查，绝不是感受对方的精神波动，来判断对方是否说谎和隐瞒这么简单，应当是灵魂探查。
人一般只会记得重点要素，但真相却往往和细节有关。
为了确保受查之人没有遗漏任何相关线索，必须要将精神力深入对方灵魂，把潜意识中忽略的细节再度刺激出来，这样受查之人的回忆才会完整。
整个过程无比凶险，稍有不慎，就会造成灵魂暗伤，哪怕是有精神异能的虚神宗师，也很难做到完美。
若是多方势力互相攻讦，都用上这招，无异于削弱人族力量。
所以，灵魂探查虽然没有明令禁止，但无论何方势力，用起来都是慎之又慎。
“哈哈！你们真是有胆量！佩服！”
大笑过后，赵无量无奈的摇了摇头，斩妖司都是杀才，这句流言现在看来一点不错，灵魂探查这种事都敢光明正大的做。
要是当时他有这个掀桌子的勇气，何至于此......
王砚见状，故作叹息道：“放心，我们也不是疯子，肯定是确认对方有隐瞒再用灵魂探查，毕竟虚神境的出场费不低！”
安慰过后，王砚笑了笑，又道：“你也帮我们缩小一下范围，发挥一下余热！至于你想交代什么，自己选！”
说罢，王砚嘴角挂着浅笑，平静的看向赵无量，这位前任巡捕队副队长，早就见惯生死，不是官府中那些养尊处优，一辈子没杀过几只妖兽的官员。
对于赵无量，手段己经无用，索性不用手段。
赵无量对此也是心知肚明，但多年研究，其中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这些学识总不能随着他入土，还不如交出去，福泽后人。
至于会不会对血神教会有害，反正教中他认可的人也不多......
思虑过后，赵无量转过头，瞥了一眼齐修和姜雪阳，露出笑容，说道：“我研究精神融合不过十几年，成果却能抵得上学院那些老学究数十年的积累，你可知道为什么？”
“愿闻其详！”
王砚苦笑一声，刚才还说是因为舍得用人做实验，现在看来还隐瞒了一部分。
赵无量丝毫不尴尬，方才两人是死敌， 自然不会说真话，清咳两下过后，说道：“八百多年前那位将军，确实存在，他还有一个身份，是血神教会第三任掌教——苏云”
王砚瞳孔瞬间放大，这个消息，纵使是他有两百多年的经验，也没有心理准备，仓皇开口，问道：“大乾边关守将，怎么成了血神教会的人，还成了掌教？”
边关要地，守将非心腹重臣不可担任，这也是一部分人认为这位将军不存在的理由之一，毕竟皇帝的重臣，在史书上没有丝毫记录，实在怪异。
齐修、姜雪阳、陈文礼、田文雨等人正在专心旁听，闻言浑身一震。
血神教会自从成立之后，一首在暗中搞事，历朝历代的皇帝，即便不将之列为魔教，也绝不会亲近，现在居然有边关守将兼任魔教教主？
赵无量西仰八叉，躺在地上，打了个哈欠。
“在今天之前，谁相信我这个荣誉等身的巡捕队前任副队长，是血神教会的序列十西？”
王砚稍加思索，微微点头，方才震惊之下未曾细想，现在看来，血神教会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，明面上的身份，可能都不一般，说不定就是荧幕上常见的人物。
眼见王砚有了兴趣，赵无量继续道：“当时苏云还不是掌教，但天赋高绝，不到二十岁就己经将灵魂磨炼到极致，按现在的境界划分，应当在炼魂巅峰，但其灵魂强度甚至超过多数虚神宗师。”
齐修等人闻言顿时愣住，能将灵魂磨炼到超过虚神宗师，却未曾觉醒异能，实在怪异。
作为老前辈的王砚见众人迷茫，解释道：“武院建立之前，不止没有境界划分，各家功法各有侧重。
可能有人肉体堪比第五境，但却没开始磨炼灵魂，这种情况在军中最为常见！
这位苏云前辈，应当是专修灵魂，虽然少见，但也不足为奇。”
赵无量点了点头，看向齐修和姜雪阳，叹息道：“苏掌教自知修行功法有缺陷，但苦于无法弥补，愤而从军，想要通过磨炼肉身更进一步。
此后，苏掌教结交诸多军中好友，恰逢余国入侵，苍云关告急，但朝堂不稳，无力支援。
无奈之下，只能以命相搏，此次过后，苍云关六万守军，只剩两万，镇守的两位虚神宗师，重伤不治。
又三年，大乾党争愈发激烈，余国再次起兵。
这一次，苍云关只出动两百精锐，就成功退敌，顺带斩了两个虚神宗师。
但根据记载，此战过后，苍云关守军，不足一千！”
王砚若有所思，若是这位苏掌教在生死关头触发了精神融合，然后三年内多次实验，成功研究出军阵之法，也算合理......
只是，有种古早小说的既视感，主角遇到危机，忽然有所感悟，潜心修行，最终战胜强敌。
为什么有三年停战？
总不可能三年刚刚好余国都没兵吧！
还是说大乾朝堂脑子集体抽风，在那三年里政通人和，吓到了余国？
一定隐藏了不少细节！
王砚看向赵无量，神色鄙夷，故事说一半藏一半，差评！
赵无量转了下脑袋，避开王砚的眼神，继续道：“苏云掌教最后的记录，是八百年前，在苍云关，也就是现在的雍州北境，带领部分教中子弟，以军阵抵抗妖兽，最后寡不敌众，失踪！”
“我了解的，差不多就这个样。”
“军阵之事，教中多次提及，我也是按图索骥，拼凑出这个一次性法阵，效果你们己经看过了。”
“等回去我把研究写出来，也算是我给世界留下些东西！”
说罢，赵无量微微低下头，脸上发烫。
他隐瞒了不少细节，其中苏云和其副将的爱恨情仇就在教中典籍占了一大部分，根本分不清真假，毕竟掌教还有据可查，副将就真的人间蒸发了。
连副将的性别都有三个版本......第三个版本是女狐妖，至于为什么是狐妖不是其他妖，不得而知。
“你们两个，机缘巧合之下完成了精神融合，正是我多年夙愿，能否让我见识一下！”
赵无量的目光在齐修和姜雪阳二人当中游移，期待着其中一个能先答应下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