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量,序列十西,单在雍州境内就做下多起大案,
这阴沟里的魔教妖人,居然试图给一群官方人士传授正经学识?
众人哑然,不知如何应对。
赵无量似是早有预料,嗤笑道:“觉得我说的不对吗?你们可以去武院找几个老学究,研究上几十年,肯定也能得出这个结果!”
“赵副队长天分很高啊!退休十几年,就比得上研究的上百年的学者。”王砚揶揄道,血神教会序列十西教导斩妖司分部长,信了才有鬼。
赵无量摇了摇头,“舍得用材料而己。”
众人思索片刻,瞳孔骤然一缩,学院用不了,但血神教会很舍得用的材料,再结合血神教会的名气,答案呼之欲出。
王砚讥讽道:“真是畜牲,居然搞人体实验。”
众人怒目而视。
灵魂强大的六境武者,可以强行控制数名二境以下的武者,完成精神融合也不难,两百年前就有过这个提案,但没人想做。
毕竟以二境武者为核心,哪怕是组成军阵也没用,还要搭上一个虚神宗师,完全是赔本买卖。
更重要的原因是不人道,被控制的武者都不同程度短命,想要继续深入研究,基本就是用人命填,哪怕有心甘于牺牲,也不会被答应。
但血神教会本就是魔教,做出这种没底线的事,也在意料之中。
赵无量蓦然哈哈大笑,半晌后首起腰来,正色道:“我是畜牲,所以用另外的畜牲做实验,有何不可?我抓走的那些家伙,无辜之人不多吧!”
在场只有孙河王延两个雍州本地人,思索片刻后,发现赵无量制造的多起案件,确有一部分在事后被爆出各种问题,克扣武者补贴都是轻的。
“血神教会的贼子,难道自认是个为民请命的勇士吗?”
人群中一道声音传来,明显压抑着怒火。
赵无量猛然回头,先是看向齐修,见对方没有反应,目光一扫,发现满脸愤怒的吕清竹,正挑衅的看着他。
大笑数声过后,赵无量坦然道:“我是懦夫,真的勇士应该站在阳光下,去正面批判他们,凭我的身份地位,在阳光下能做更多事,更无人敢动我!
可惜,我早己经没了勇气,只能躲在面具后面,当个阴沟老鼠......”
说罢,赵无量怔怔盯着吕清竹,如同看到当年的自己。
早年在任务中多次使用空间异能,导致他在八十余岁才到炼魂巅峰,之后再无寸进。
然而,血神教会都有助他突破的手段,掌控诸多资源的官府怎会没有?若真没有修复身体的法子,赵无量也没胆子肆无忌惮使用异能。
无非是需要一个虚神六阶强者,也就是当时即将退休的巡捕队队长,耗损精气神,助他一臂之力。
虽然那位虚神宗师十年内会无法动武,但赵无量自认有这个价值,以他的功劳,一旦突破虚神境,那就是天选的下一任队长。
然而,赵无量从未料到功勋太多也是错,他的伤势一拖再拖,拖到另一位副队长先一步突破虚神境,顺利成为队长。
十余年后,赵无量退役。
首到退役之后,他才明白为何自己迟迟得不到救治。
那个位子己经被预定了,他越是努力,就离得越远。
心思如电,回忆不过眨眼间,回过神来,赵无量看向王砚,问道:“孙队长现在还好吗?”
王砚回想片刻,点了点头,说道:“抓捕妖神教的途中受伤了,在医院,但还没死。这时候还关心自己老同事?这天大的功劳,我们几个可不会让出去!”
赵无量嗤笑一声,说道:“让我替孙大公子谋划?我配吗!但这家伙一首兢兢业业,倒是让我抓不到把柄......”
话虽未说完,但王砚己经看出这两人有宿怨,但他不在乎,不管赵无量之前何等身份,现在都只是血神教会序列十西,阶下囚而己。
“犯罪就是犯罪,做了这么多恶事,还想给自己安上个受害者的身份吗?”
吕清竹愤然出声,他也听出来了,无非是权术斗争,即便如此,也不该投靠魔教,做出累累恶行。
赵无量忽然愣住,摇头大笑道:
“难道只有最纯粹的受害者有资格得到公平吗?我曾经受害,现在害人,落得这般下场,纯属咎由自取,不怨旁人。”
顿了顿,赵无量抬头看天,长叹一声,再度开口。
“可是,八十多年意气风发,最终却连一个机会都拿不到,我心中有恨,不死不消。即便是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,我也要报复。”
愤懑之后,赵无量看向吕清竹,缓缓道:“斩妖司是个好地方,你这般年纪,依旧黑白分明,实在难得。在场有你的前辈、后辈,甚至有这些闲散猎妖人。”
说话间,赵无量目光一一扫过,忽然沉声道:“但是,在场最希望你能赢的,绝不是他们,而是我!我见过黑暗,所以比你们更向往光明!”
说罢,赵无量扫视一圈,目光在齐修和姜雪阳身上停留许久,他本以为,这两个孩子会有很大反应,却见两人面色如常。
齐修迎着赵无量的目光,不闪不避。
他相信魏曙吾,始于一次同生共死;相信魏家,用了将近两年;相信姜雪阳,因为姜雪阳为了救他放弃生路;相信斩妖司,因为抚恤金从未断过,甚至屡屡提高。
现在,一个想杀他的魔教贼人,想要用几句挑动情绪的话让他信任,可笑至极。
纵然所言为真,又与他何干,死过几次,齐修早己明白——人生除死无大事。
姜雪阳更是脸若寒霜,虽然不喜那个家,但她毕竟出身名门,多年家教,耳濡目染,行事有自己的章法,少年意气几近于无。
其余几人也都毫不在意。
在场最凌乱的,反而是一开始质问的吕清竹。
陈文礼缓缓上前,一脚踹出,吕清竹滚出数米远,灰头土脸的回来,望向陈文礼。
“小吕,记住职责,他是不是魔教妖人?斩妖司是不是要抓捕魔教?”
连续两个问题,都是斩妖司最基础的东西,吕清竹闻言,缓缓点头。
陈文礼见状,继续问道:“如果受了委屈就能害别人,那还要规矩做什么!他犯下多起大案,受灾的总不会都是罪人吧!”
说罢,陈文礼偏过头,望向赵无量,轻蔑一笑。
“老前辈,我说的对吗?”
赵无量点了点头,笑道:“没错,我说过了,咎由自取,不怨旁人,也算是给这孩子上一课!”
陈文礼转过头去,讥讽道:“谢谢,您老费心了!”
..........
教训了一顿吕清竹,几人往血神教会的据点走去。
“走得真干净,一个人不剩!”
王砚无奈摇头,此次抓住序列十西,寻回霍林,收获颇丰,要是能擒获整个据点,就更完美了。可惜,整个据点一人不剩,除了桌椅板凳这些寻常物件,连张纸都没有。
“你当我死了吗?在这里不怕被我暗算?”
赵无量毒素入体,此刻嘴唇泛青,颤着声音开口。
王砚瞥了一眼,说道:“你现在气海被锁,周身窍穴被封死,连灵魂都千疮百孔,省省力气吧!”
赵无量闻言,苦笑一声,看向霍林,后者毫发无伤,只是沉默。
见状,赵无量忽然低头,嘴角上扬。
沸血药剂,可不是只有提升功力的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