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洒在村庄,蝉鸣声此起彼伏。
人笑着起身,陈砚朗想给小华冲蜂蜜水。
刚走到柜子前,院门外突然传来小华母亲的喊声。
那喊声穿透了小院的围墙,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。
小华慌得起身整理裙摆。
陈砚朗小跑着去开门,木门吱呀一声打开,
见小华母亲提着竹篮站在门口。
篮子里装满了新摘的豆角。
“婶子快进来坐!”
陈砚朗忙接过竹篮,竹篮有些沉,压得他手臂微微发沉。
“这些豆角拿去吃。”
“我们自己种的有,婶子。”
小华母亲笑着打量女儿泛红的脸,
又瞥见新房里整齐的床铺,心里便明白了几分。
她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,说道:
“晌午找不着小华,我就猜在这儿呢。”
她拉着女儿的手嗔怪,
“家里炖了莲藕汤,中午都没回来吃。”
“我们回去了。”
小华恋恋不舍地望着陈砚朗,咬着唇轻声道: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陈砚朗攥着门框追出去两步:
“吃了晚饭再走!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。
小华的母亲笑着摇头婉拒,拉着女儿往外走。
他的手在空中挥舞着,迟迟没有放下。
他提着竹篮的豆角往老宅走。
还没进门就听见母亲在院里喊:
“小华咋没留下吃饭?”
陈砚朗挠着耳朵,
“她娘来接了,一起回去了。”
陈砚墨扛起锄头准备去玉米地。
“等等我!我帮你除草。”
“你在家歇着。”
陈砚墨往她手里塞了个脆桃。
转身却被拽住衣角,笑得眼睛眯成月牙:
“就想跟着你。”
田埂上的蒲公英被风一吹,毛茸茸的种子追着两人跑。
那些种子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降落伞,在空中飘荡。
陈砚墨锄地时总往小乐那边瞟,
见她蹲在垄间拔草,鞋子沾满泥土也不在意。
她专注地拔着草,很是美丽。
小乐突然从竹筐里掏出块蓝布,
里头裹着温热的酸黄瓜和糙米饭:
“歇会儿吧,尝尝我包的饭团。”
陈砚墨接过饭团咬了口,米粒里混着腌菜碎,香得他喉咙发紧。
小乐托腮看他狼吞虎咽,突然伸手擦掉他嘴角的饭粒。
她的动作自然又亲昵,仿佛他们早己是相伴多年的人。
那光像是被小乐的笑容感染,变得温暖起来。
日头西斜时,小乐突然眼睛一亮,指着不远处的菜畦:
“墨哥,那边的空心菜和小油菜长得正好!”
不等陈砚墨回应,她就拎着竹筐跑了过去。
她的脚步轻快,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。
田垄间,小乐踮着脚掐下最嫩的空心菜尖,
又弯腰拨开油菜叶,专挑叶片肥厚的连根拔起。
露水沾湿了她的裤脚,她却浑然不觉,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
那小曲虽然跑调,却充满了快乐的气息。
陈砚墨扛着锄头走过来时,正看见她抱着满怀水灵灵的蔬菜,发梢还粘着片菜叶:
“今晚炒个蒜蓉空心菜,再煮个油菜汤,保准比馆子菜还香!”
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,仿佛己经看到了美味的菜肴。
两人踩着夕阳往回走,竹筐里的蔬菜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空气中飘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。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两个影子紧紧地挨在一起,像是永远也不会分开。
陈砚墨看着小乐蹦蹦跳跳的背影。
心里想着,原来这平淡的日子,也能被她过得像沾了蜜似的甜。
一进家门,陈砚墨就系上蓝布围裙忙活起来。
那围裙有些旧了,上面还打着补丁,却洗得干干净净。
灶台的火舌舔着锅底,小乐蹲在一旁添柴。
火光映得她脸颊红扑扑的,像是抹了胭脂。
“你歇着,我来。”
陈砚墨从陶瓮里舀出腌酸菜。
铁锅倒油的瞬间,刺啦一声腾起白烟。
那白烟带着酸菜的酸味,弥漫在整个厨房里。
炒完青菜,他又从缸里摸出两个鹅蛋。
鹅蛋在碗沿一磕,金黄的蛋液裹着透亮的蛋清滑入碗中,小乐凑过来闻了闻:
“香得很!”
灶台的油灯明明灭灭。
陈砚墨和小乐刚端起碗,就听见院门外传来陈砚韬的喊声:
“哥!老远就闻见鹅蛋香了!”
随着木门吱呀推开,三弟背着竹篓闯进来。
发梢还沾着细碎的草叶,显然是刚从后山打柴回来。
“洗把手吃饭。”
母亲从堂屋迎出来,手里还攥着抹布。
目光扫过八仙桌上摆满的菜肴 ——
翠绿的蒜蓉空心菜还腾着热气,奶白的油菜汤浮着金黄油花。
酸菜炖粉条咕嘟咕嘟冒着泡,
最中央两只金黄的鹅蛋煎得恰到好处。
边缘微微卷起,散发着的焦香。
“你二弟把小华娘送的豆角择好了。”
“本来打算今晚吃的。”
“这么多菜了,豆角明天在炒吧。”
陈砚墨说道。
“我们种了豆角,怎么还要婶子的。”
“是婶子送来的。”陈砚朗回。
“都坐都坐!”
陈砚韬迫不及待夹起半块鹅蛋,咬得满嘴流油:
“小乐姐这手艺,比村头王婶的馆子还绝!”
“明儿豆角让二嫂炒,保准能下三碗饭!”
这话逗得小乐抿着嘴笑,顺手往陈砚墨碗里添了勺油菜汤:
“快吃,一会儿该凉了。”
父亲吧嗒着烟袋锅子,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:
“墨娃今天锄了几垄地?”
陈砚墨刚咽下嘴里的饭团,忙放下碗筷:
“三垄,顺带把田埂的杂草清了。”
母亲往他碗里夹了块酸菜。
目光扫过小乐沾着泥土的裙摆,眼底泛起柔光:
“小乐这丫头,跟着忙活一整天,快多吃点。”
月光爬上窗棂时,桌上的饭菜己见了底。
母亲收拾碗筷时,从陶瓮里舀出腌黄瓜:
“明儿我给小华家送些腌菜去。”
“在送一些鸡蛋。”
父亲默默往烟袋里添了勺烟丝,
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都柔和起来:
“年轻人的事,得趁热打铁。”
陈砚墨帮着小乐清洗锅碗,两人的影子在水缸里晃荡。
小乐突然指着他围裙上的油渍笑出声:
“墨哥,你煎蛋时油点子溅到衣领上啦!”
陈砚墨低头查看。
“好像是有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