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4章

的长枪宝剑之下。秦政文看到来人是蓝湖，这才将长枪插在土里，口中鲜血如泉涌倒在了地上。

蓝湖赶忙将他接到北关，入城急救，听到管季和秦双熙的解释才知道是手足相残的戏码。

管季看向蓝湖摇了摇头，叹道：“你快些走吧，若让你和此事沾上关系，恐怕会被有心之人篡改影响两国关系。”

和平来之不易，蓝湖听劝地行礼告退，临走时深深看了秦政文一眼，这才率部离开北关。

蓝湖走后不出半刻钟，沉默的屋内突然闪出青色的光芒，管季和秦双熙警觉起来，却只能挡住强光，光芒散去，蔺凝荷的身影出现在屋内。

蔺凝荷出现后，先是看到青鸟消散，然后一眼就看到在床上不知死活的秦政文，当即扑了上去。

此刻的秦政文双目紧闭，右手还保持着攥握的状态，周身衣物已被鲜血浸透，胸口、腹部和肩膀各有一处骇人可怖的伤口，或可见内脏一角，或露出森森白骨，连着血肉，堪有人形。

“政哥！！！政哥！你快醒醒！”

蔺凝荷连连呼唤，抓着秦政文满是血污的手哭喊着，恸哭声感染三人，竟没有管方才的奇异。不过，三人还没来及说话，秦政文突然轻咳了一声，缓缓睁开双眼。

“我总想着……还能再见到你，果然……我、咳咳、我挺到了。”

“政哥，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好吗，就像之前你骗我逗我那样。”

秦政文看着泪流满面的爱妻，颤抖着伸手想摸摸她的脸，目光所视发现自己的手很脏，便想缩回去，蔺凝荷却一把将手捧了过来，贴在自己的脸上。

秦政文笑着抚摸爱妻，说道：“我怎么忍心让你流眼泪呢？”

闻言，蔺凝荷哭得更大声，却不想闭上眼睛，她想多看一看自己的夫君。

“我不许你死！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！”

“小凝，不管几生几世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，可惜……”

“没什么可惜的！你答应我的事不许食言！你要是抛下我走了，我立刻改嫁！一天都不会为你守节的！”

秦政文自然知道是气话，他却只能悲观地叹了口气。

“小凝，我或许真是个懦弱的男人。”

“不，你是我的英雄，我的夫君，我孩子的父亲，我的好政哥。”

秦政文能强撑到现在已是奇迹，眼下他神智清明，见蔺凝荷轻抚自己的伤口，哭成个泪人哽咽道：“一定很疼吧，政哥，不怕不怕，有我陪着你，我吹一吹就不疼了。”

“看到你，我就已经不疼了。”

意识到秦政文的状态，蔺凝荷再不愿意承认也深知这是回光返照，想说话却如鲠在喉。

小凝，我不怕死，却不想和你分开。

不过，这句话不能说出来。

“小凝，我走后你要好好活着，不要太伤心哭坏了身子。这一世你跟着我受了不少苦，临州时为救我差点丢了性命，我却保护不好你。”

蔺凝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，脑海中不断闪现两人相处的时光，喜怒哀乐皆是两人经历的一部分，一时间竟忘了呼吸，反应过来时却见秦政文的精神萎靡许多。

“政哥！别抛下我，呜呜……没有你，我在这个世上太孤独了，你不许走！政哥！你……”

秦政文眼神逐渐涣散，蔺凝荷心里什么都明白，强忍悲意在其耳边轻声道：“政哥，闭眼。”

秦政文最后一点意识遵从了蔺凝荷的话，蔺凝荷也闭上双眼，俯身吻了上去。

这一吻，是爱情？是亲情？蔺凝荷分不清，她只知道秦政文到死还在念叨着她的名字，至少没有死不瞑目，而且嘴边还有淡淡的笑意。

终于，蔺凝荷崩溃，嚎啕大哭，周围三人见状上前安慰，可她却像听不到一样。

“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，政哥。你个负心汉！想抛下我门都没有！政哥……夫君，黄泉路上等等我……”

秦双熙再次安慰道：“弟妹节哀，切莫过度悲痛哭坏了身子，想想孩子。”

“孩子？你觉得我的下场是什么？这个孩子的下场又会怎么样？”

“大哥他……”

“住口！我还叫你一声四哥就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！政哥为了助他登上皇位不说鞠躬尽瘁也能称得上是不遗余力吧，可他是怎么对政哥的？”

秦双熙自然看不上秦天鸿的做法，他心中高大的大哥形象早已因为这件事轰然崩塌。

“弟妹说得是，是我失言了，还是将情绪稳定下来。”

“我的情绪很稳定，知道要做什么。”蔺凝荷的声音突然一顿，似乎在忍耐着什么，秦双熙眉头一皱，走上前看到她的正面，赫然发现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
“弟妹！你怎么了？”

知道被发现了，蔺凝荷就没再忍了，一口淤积已久的鲜血吐在了地上。

“弟妹……大夫！快把大夫找过来！”

“没用了四哥，这么极品的鹤顶红，咳咳……作用了足足七八句话的时间，谁都救不了我。”

蔺凝荷摇了摇头，无力瘫倒在床上时从其袖中掉出来一个白瓷瓶，摔在地上裂成碎片。

“弟妹，大夫来了，可庸还那么小，他不能没有娘啊！”

“别动我！让我和政哥在一起。”蔺凝荷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挣开秦双熙，起身趴到秦政文的尸身旁，静静地合上双眼道：“四哥别白费力气了，如果你们真能待他好，和我是否活着没有关系。让我想想……唔……”

蔺凝荷的口中涌出大量鲜血，又被其强行咽了回去，虽然还有很多话没说，但自知时间不多的她只能最后说一点：“去京城之前我就将孩子们安排好了，你们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，让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辈子。”

话说得清晰且快，是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，蔺凝荷用最后一丝力气趴在秦政文怀中，两人像平日里睡觉那样躺在满是血迹的床上，绝世倾城的十城美人就此随自己的夫君香消玉殒。

……

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，蔺凝荷不知，但当她以朦胧的状态微微睁开眼，却见自己正向天空飘去。

那天空之上有一个巨大的气旋，吸引着自己。

政哥呢？

蔺凝荷想呼喊秦政文的名字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，被气旋吸入天旋地转，再睁眼时却到了一个云雾飘渺的地方，好像置身云朵之中。

起身，抬眼，扫视，面前是一面古朴的镜子，上面没有映出人影，而是一个屋子。奇怪的是，蔺凝荷知道那是她和秦政文咽气的地方。

屋外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悄悄摸到墙边，这才松了口气。

蔺凝荷觉得此人眼熟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道观里见到的奇特女童，名叫巫猵。

“唉，什么脏活都要我来办，也不知道这位十城美人什么来头，这二十几年总能听到巫台之音。”

说话间，巫猵拿出两块平平无奇的石头，高举过头，严肃地说道：“请！燧皇之火！”

两块石头敲击在一起，迸发出火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