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钱月英,你没疯吧?我才给那瘫子刮完屎尿,又指使我去洗衣裳,你当我是软柿子,好捏啊?”
钱茶茶看见钱老太坐在椅子上颐指气使的样子,气得把盆子往地上重重一摔。
厕所里冲水的响声戛然而止,陆有富推开厕所门,就看见钱茶茶和钱老太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局面。
钱茶茶的话,他在厕所听得一清二楚的,看到陆有富,钱茶茶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。
陆有富瞅了她一眼,没有多说什么,折腾了一天,他饿着呢。陆有富自然地拉来椅子坐下,端起一碗白米饭就要开吃。
啪地一声,一双筷子敲在了陆有富的手背上,陆有富被打得一激灵,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。
“没有你的饭,给我滚,我只做了我和凤娟的饭菜。”,钱老太把饭碗一夺,推给坐在身边的陆凤娟。
“不洗就滚,我老陆家可没留你的饭,这又不是荒年光景,来我这隔房堂姐这里打秋风啊,你老钱家养不起闺女了?”
钱老太冷笑一声,看向要哭不哭的钱茶茶。
“一碗饭的事情,哪里至于了?我留出口饭给茶茶妹子吃。”,陆有富大度地说道。
“你在放屁吗?都没有你的饭,你拿什么给她吃?”,钱老太剜道。
“那总有妈的饭吧?她躺床上一天都没吃了。”,陆有富讪讪道。
钱老太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,陆凤娟扒饭的动作也随之一停顿。“你是鱼的记性啊,只有7秒,前头不才说了谁妈不易谁弥补,我妈早死了,我哪来的妈?”
陆有富被呛得说不出话来,他只好放下脸面,拉住钱老太的胳膊哄个不停。
搁以前,陆有富说个软和话,不管他再怎么过分,钱老太都会原谅他,然后像头蒙着眼睛的驴一样干个不停。
钱茶茶咬碎了一口银牙,她走上前来,两行清泪缓缓流出,身子摇摇欲坠。
“都是我不好,有富哥,让你们吵架,我不是故意的,呜呜呜呜呜。”,钱茶茶的声音带着哽咽,她用手捂着脸假哭。
果然陆有富的眼里心疼极了,“茶茶妹子,不怪你,是月英脾气不好。”,陆有富急忙说道。
“月英姐,都是我不好,你别生气了,赵姨换下来的脏衣物我会拿到水房里去洗。
只是我洗完衣服后,你是让我走还是让我留啊?”,钱茶茶放低了声调,眼圈儿红红的,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。
哼,钱老太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,上辈子王美芳进门后,钱茶茶就住了过来。
钱茶茶像个公主一样,王美芳也不遑多让,再加上个赵细妹,精神病小叔子陆有林。家里就跟唱大戏的一样。
上辈子,她忘记给钱茶茶去奶站买牛奶了,起床后的钱茶茶哭哭啼啼的,把她急得没有办法,就说去邻居李秀兰家买一些,李秀兰家的小儿子每天早上都要喝牛奶的,看有没有富余的。
结果钱茶茶不依,说什么必须得黄金时间段喝牛奶才有用,不然什么皮肤不好吸收之类的,又说钱老太让她喝别人剩下来的牛奶,没把她这个娘家人放在心上。
钱茶茶哭得嘤嘤的,然后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:
“月英姐,你是让我走还是让我留?”,上辈子钱茶茶哭得首打嗝,赵细妹又屙在了床上,陆有林戳着个棍子往她床上糊屎,王美芳一首尖叫,家里乱成了一锅粥。
上辈子,怂包,老黄牛钱老太回答也不是,不回答也不是。陆有富被吵得心烦,上来就踹了她一脚,骂她把这个家弄得乌烟瘴气,连买个牛奶的小事都能忘。
这辈子,凤娟没有嫁给刘老幺,王美芳没进门,倒是钱茶茶按照剧情线来到了陆家。
“当然是留了,留下来当丫鬟。你走了,谁来给你亲亲赵姨擦屎刮尿啊?”,钱老太夹起一筷子肉丝,轻飘飘道。
钱茶茶显然没有意料到钱老太会这样说,她身子像风中落叶似的摇晃了两下,刚要说话。
就被钱老太打断了,“要抖回去抖给你男人看去,做出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,哦,我忘了,你离了。”
钱茶茶用泪眼怯怯地望向陆有富,“有富哥,是我让你为难了,你别生月英姐的气。月英姐,我走了,你和有富哥好好的,不要吵架。”
一番茶言茶语后,钱茶茶像下定决心一般,扭头就打开门就要走。
“茶茶妹子,别走,别走,不关你的事啊。”,陆有富急切地跑了过去。
可钱茶茶早己哭着跑了,陆有富扑了个空,他心里暴怒不己。
“钱月英!你不要太过分!老子忍你一天了。你他妈的就是皮痒,欠抽。”
说完,陆有林就解下皮带,怒气冲冲地向钱老太挥了过来。
皮带舞者劲风,发出破空的响声,眼看就要往钱老太脸上抽去。
“不准打我妈!爹,你要打就打我!”,一旁的陆凤娟冲了过来,大喝道。
眼看皮带要落在陆凤娟身上,钱老太反手一把推开陆凤娟,皮带落在了钱老太的背上。
钱老太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,她冷冷注视着陆有富,“为了她,你对我动手?”。
“动手又怎样,你这种贱女人打死活该,要是旧社会,老子一天打你800遍!“,陆有富眼睛像淬了毒一般狠狠瞪着钱老太。
钱老太瞥了一眼陆有富,拉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凤娟去沙发上坐着,懒得搭理陆有富半句。
陆有富有些惊诧钱老太的眼神,那眼神那么冷漠决绝,但是他没有想别的,急忙系好皮带推开门就去追钱茶茶去了。
吓得大气不敢出的陆建国这时开了口,“妈,我要娶媳妇你也不管,你要闹到什么时候,爹被你气走了!”
陆建军:“妈,大哥要娶,我也要娶,不能厚此薄彼。”
“妈,疼不疼,爹太不是人了,他怎么能动手打你。”,陆凤娟眼睛哭得红红的。
钱老太湿了眼眶,陆有富这个畜生打她时,只有凤娟冲过来帮她这个妈,她受了伤,叉烧儿子不管不问,只有前世被她苛待的凤娟心疼她。
“二姐,就你事多,妈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,她不做错,爹能打她吗?”,说话的人是老三陆志刚。
只见陆志刚推开房门,走了过来,他走到钱老太面前,不耐烦地道:
“妈,你别矫情了,哪个女人不挨打。我在房间里学习,你们吵吵嚷嚷的,我怎么学得进去!”
陆志刚的脸上满是厌恶。
“小弟,你怎么能这样说,难道男人打女人就是应该的吗?“,陆凤娟气愤道。
“陆凤娟,你闭嘴,”,嘴字还没有说出来,就见钱老太抄起茶几上厚厚的英文词典,就往陆志刚头上砸去。
陆志刚躲闪不及,词典砸到他的额头上,又重重落在地上。
“从明天起,你给我辍学!家里不供你了,反正你也学不进去。”,钱老太冷冷看向这个小儿子。
此时的陆志刚14岁,面容细白,单眼皮,一副好学生的模样。
上辈子钱老太最疼得就是这个爱念书的小儿子陆志刚,为了不打扰到陆志刚念书,陆志刚是一个人睡一个屋子。
钱老太也有些害怕她这个小儿子,看到他冷冷的眼神,钱老太都会下意识地躲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