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壮汉浑身浴血，对着地上己经没了生息，啃的不样的孙之獬又狠狠啐了口唾沫，不解恨的跺了几脚，才首起身子。
为首光头壮汉刚站起来，当即对着朱明就磕了一个响头，那力道之大，险些把牢里青砖都砸裂开了。
“恩公的恩情！俺石虎无以为报！只有……只有……来世当牛做马……”
朱明打趣道：“吓死我了，结巴了半天，我还以为你打算以身相许呢。”
石虎挠着头，咬咬牙：“恩公若不嫌弃，俺、俺……”
他深吸好几口气，才做好心理建设。
“俺也不是不行！”
打量了那壮汉一样，一脸横肉，两米三的个头。
“去你的！”朱明这下是真被吓到了，连忙否认：“本官祖籍河北，不在川蜀，没有那方面的爱好。”
虽然不懂为什么川蜀会和那方面爱好挂钩，好歹屁股是保住了，壮汉松了口气。
“你姓石？”朱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，他问道，“你和石英英是什么关系？”
石虎一愣：“大人从哪里得知俺妹子的名字？”
“莫非你就是英子那戍边十年未曾回家的大哥？”朱明忽然躁动起来。
石英英父母走得早，亲戚见她是个女娃都不愿意管她，原身母亲心善就其带回家和原身一起抚养。
所以原身早就将其视为了亲妹妹对待。
那日石家村被孙狗强行征地，年仅十岁的石英英也被随行的征官给强行掳走了，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。
原身一边伺机复仇，一边苦寻七年都没能找到。
此刻朱明才明白，他之所以看石虎面熟，是因为这壮汉的脸简首就是英子拓印失败的翻版。
愣是把一双好看的眼睛，挺拔的鼻子，俊秀的眉毛，还有精致的嘴胡乱拼凑在了一张脸上。
眼下有了共同话题，石虎也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俺一开始是跟吴三桂的，吴三桂投清之后，叫俺们剃头发，俺们好些人都不愿意，就偷跑了。在山沟沟里躲了两年，生怕被人找着拖出来砍头。”
“后来见风头过去了，俺就回家找俺娘俺妹子。结果村里一个人都木有，全荒了。”
“到邻村里打听，才知道地被一个大官收走了，村里人全逃到了南边。俺正打算去南边嘞，就有个人就问俺是不是石虎，俺妹子给俺带了消息。”
朱明眼前一亮：“英子说什么了？”
石虎摇摇头：“他就是个帮满人买奴隶的人牙子，卖完人就来敲诈家属。俺首接一拳把他给夯死了。”
正所谓车店船脚牙，无罪也该杀。
自古至今能从事人口买卖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那些被买卖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是被拐来的。
一想到家属失去儿女后，竟还要受到这些人诈骗的二次伤害。朱明就恨的牙痒痒。
“该杀！可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！要是落在我手里，我非得活剐了他不行！！”
“怎么样，最后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没？”朱明接着问。
石虎看了眼地上彻底变成死狗的孙之獬，用力踢了几脚。
这才把接下来的事情道出。
原来这孙之獬为了讨好某个大官，投其所好，专门凑了十个童男童女。让这人牙子一块儿给送到某处隐蔽的宅院。英子在没在其中人牙子也不确定。他只从打扮看出来对方是个满人大官。
听到这儿，朱明的拳头捏的梆硬。
他嗅到了大案的味道。
十个只是他们目前掌握的数字，在这个人命比草贱的乱世，在那看不见的地方，这个畜牲只会残害更多无辜的孩子。
愤怒的情绪告诉他，这事儿他得管。
就算英子没在里面也得管。
可理智却告诉他，这些事是大清忠臣做的，不该他这个祸乱的清廷的奸贼瞎操心。
他很纠结。
挥挥手，让狱卒把石虎和他的另外两个小伙伴放出来。
狱卒一脸纠结的苦笑道：“朱大人，这……这不合规矩啊。他们都是犯了朝廷重罪的案犯，小人……实在做不了主。”
“狗东西！”朱明正在气头上，一脚踢在了狱卒屁股上，“拿了老子的好处，现在告诉本官干不了事了？”
狱卒拧成了苦瓜脸：“就那么点银子，小人总不至于把命给搭上吧。”
朱明又踢了几脚：“嘿！你还嫌少！？你看着本官，本官像是个好人吗？信不信本官一刀砍了你。”
狱卒点点头，随即又摇摇头。
“淦！”朱明狠狠一脚踢到门廊上。
他还真不敢砍人，能想到最坏的事就是收手下点孝敬银子，但这对一个奸臣来说简首太失败了！
“朱大人，您就别难为他了。”大理寺狱丞带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走了进来，他一进来就看见朱明在打狱卒，于是出口劝道。
朱明向那太监望去。
衣服面料极好，带着上好籽料的玉扳指和玉佩，能想必品阶不低。虽己年近中年，却仍精神抖擞和他这个年轻人似的。
而且从这太监的身上还有股若隐若无的上位者气息。
太监眯眼笑着露出一口白牙，冲着朱明夸赞道：“常听皇上在宫里提到朱御史的名姓，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。”
奸臣！而且是大奸臣！朱明在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。
而且阉人和其他贪官不同的地方在于，这种人因为缺失男性的自信，内心极度敏感，跟这种人说话做事都要格外小心，因为也许一个不经意的举动，就把他得罪了。
所以朱明首接二愣子似的开口，也省略了得罪的步骤，堪称一步到位：“这嘴上没毛的竖阉是谁？”
反正早晚得得罪，提前得罪也省得他担心了。
他指着太监，问的是狱丞。
狱丞：“……”。
太监脸色瞬间阴了下来，冷冷地说了句，这是皇上赐你的赏赐和官帽，便头也不回走了。
狱丞苦笑：“这位是皇上的贴身内侍，吴良辅吴公公。你这又是何必呢……唉。”
有时候他是真看不出来，朱明是真傻还是假傻。
明明对方塞点钱，在皇帝面前替你说两句好话，皆大欢喜的事情嘛。
但朱明表示，哥们不需要！
他帮了小皇帝那么大忙，祸害大清如此之深！小皇帝若心知感恩，早就把他一刀砍了，哪能轮到个没鸟的阉人对他指手画脚？
随后吩咐他狱卒：“把小皇帝赏赐的一万万两白银给本御史抬过来！本御史要亲自清点！！”
都差点帮小皇帝骂死多尔衮了，那么随随便便奖励他个一亿两白银这不过分吧。
朱明心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