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清歌的手指颤抖着,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戚澈然的身体,感受着他的状况。
她的心跳急速加快,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。
红莲印记的温度虽然暂时降了下来,但晏清歌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股灼热的力量在戚澈然的体内肆虐。
她凝视着戚澈然的眼睛,惊恐地发现他眼白中多了许多金丝,如蛛网般蔓延开来,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球。
更令晏清歌毛骨悚然的是,当戚澈然无意识地呻吟时,他呼出的气息中竟然带着淡淡的龙涎香。
那是一种独特而浓郁的香气,晏清歌再熟悉不过——这是玄夙归身上特有的气味!
晏清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。
她不敢再想下去,连忙将目光投向西北方那座巍峨的山影。
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,照亮了晏清歌脚下的路。她咬了咬牙,艰难地将昏迷的戚澈然背在身上,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山走去。
随着她的步伐,锁魂针的蓝光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微弱,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吞噬。
而戚澈然的嘴角却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,那笑容与玄夙归算计人时如出一辙,让晏清歌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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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语山脉的轮廓在月光的映照下,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,蜿蜒盘踞在大地上。月光如水,洒在山脉上,勾勒出它雄伟的身姿,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。
晏清歌背着意识模糊的戚澈然,一步一步艰难地穿行在茂密的铁杉林中。
铁杉树高大而挺拔,它们的枝叶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,阻挡了月光的照射,使得林中显得格外幽暗。
晏清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,因为她不仅要背负着戚澈然的重量,还要在这黑暗中摸索前行。
平原上的夜风轻轻拂过,带来了草木的清香。这股清新的香气本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,但晏清歌却无暇顾及,因为她心头的阴霾如同一团浓重的乌云,始终笼罩着她。
她的目光落在戚澈然左眼的金色竖瞳上,那道竖瞳在黑暗中幽幽发亮,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火焰,灼烧着她的心。
“月湖……就在前面……”
戚澈然突然开口,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不属于他的慵懒腔调,就像是另一个人在借他的口说话。
晏清歌心头一紧,她立刻察觉到了异样。她低头看向戚澈然的右手,发现他的五指正不自觉地模仿着玄夙归把玩酒杯时的动作——这是龙血契约开始影响他行为习惯的明显迹象。
穿过最后一片树丛,月湖如一面银镜呈现眼前。湖面平静得诡异,倒映着满天星斗却不见月亮。
戚澈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,腹部的红莲印记透过衣衫泛出血色光芒。
晏清歌眯起仅存的右眼。
湖中央的确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,远远望去,仿佛是一个幽灵般的存在。
然而,当她试图靠近时,水面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,紧接着无数血色的莲花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。
这些妖花以惊人的速度绽放,每一朵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。
它们的花瓣如同鲜血染就,花蕊则是诡异的黑色,仿佛是从地狱中盛开的花朵。
随着血色莲花的不断绽放,戚澈然的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,似乎这些妖花对她有着某种特殊的影响。
"这是记忆锚点。"
戚澈然咬破舌尖维持清醒。
"她在用红莲...唤醒我对她的...身体记忆..."
"你迟了。"
就在这时,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从湖心传来,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中传来的一般,让人不寒而栗。
晏清歌定睛一看,只见玄夙归一袭黑袍,宛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,静静地立于湖面之上。她的衣摆上绣着精美的龙纹,在月光的映照下,泛着诡异的流光,仿佛这些龙纹随时都可能活过来。
然而,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,玄夙归的身体竟然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,透过那半透明的肌肤,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心脏正在跳动。
而更令人惊恐的是,在她的心脏上,竟然缠绕着一根根血色的藤蔓,这些藤蔓如同毒蛇一般,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心脏,并且每一根都向外延伸。
晏清歌立刻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幻象,真正的玄夙归,仍然在秦国皇宫里,眼前所呈现的不过是借助契约投射过来的虚影罢了。
但是,这个发现却让她感到更加不安。能够将幻象凝聚到如此真实的程度,说明红莲印记的链接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刻得多。
这意味着玄夙归与这里的联系异常紧密,而这种紧密的联系究竟意味着什么呢?晏清歌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"解开契约。"
晏清歌的对着女帝幻象咆哮道。
第七朵红莲绽放时,他猛地将晏清歌扑倒在湖畔草地上。
那双异色瞳近在咫尺,右眼还保留着星辰般的清亮,左眼却己经完全化作玄夙归的竖瞳。
"快...绑住我..."
他额头抵着晏清歌的肩,声音破碎不堪。
"她要我...对你..."
话音未落,他的左手突然掐住晏清歌咽喉,力道大得惊人。与此同时右手却温柔地抚上她脸颊,拇指着眼尾的伤疤——这是戚澈然本人才知道的习惯性动作。
晏清歌一个翻身将他反制,用牛皮绳捆住他手腕。
就在打结的瞬间,戚澈然突然仰头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,腰肢像被无形之手抚弄般扭动起来。
"陛下...饶了奴..."
他无意识地蹭着身下的草地,白衫下摆渐渐洇出深色水痕。
"奴不敢...再逃了..."
晏清歌心如刀绞。
这是契约强制唤起的记忆——玄夙归正在通过红莲印记,远程重现那些屈辱的调教。
更可怕的是,戚澈然的身体显然己经形成了条件反射,即便意识抗拒,生理反应却无比诚实。
"看着我!"
她捧住戚澈然滚烫的脸颊。
"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比剑吗?你故意输给我的那招..."
"回马...枪..."戚澈然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。
他突然剧烈挣扎,左眼金光暴涨,"不!她在...篡改记忆..."
湖面突然掀起巨浪。血色莲花汇聚成玄夙归的虚影,这次比月湖更加真实。
女帝的黑袍下摆无风自动,身上的龙鳞纹与戚澈然的红莲印记同步闪烁。
"真感人。"
虚影轻笑,"可惜他的身体记得更清楚的是..."
一个响指,戚澈然突然弓起身子,脖颈泛起情动的潮红。
"朕的指甲划过这里的触感..."
晏清歌当机立断,将锁魂针刺入戚澈然后颈。
但这次针尖刚入肉就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——红莲印记周围浮现出龙鳞状纹路,正在形成新的防护。
"没用的。"
玄夙归的虚影漫步水面。
"你以为锁魂针对朕有用?"
戚澈然口中发出女帝的声音,指尖轻抚过自己锁骨。
"这具身体,每寸肌肤都记得朕的触碰......"
手指突然下移到红莲印记,"特别是这里,己经食髓知味了呢......"
....................
"阿晏...快走......"
话音未落,月湖突然沸腾。无数血色藤蔓破冰而出,每根藤蔓顶端都盛开着一朵红莲。
玄夙归的幻象愉悦地展开双臂:"来玩个游戏吧——这些红莲每绽放一朵,你爱的人就会多记起一段与朕的欢好......"
第一朵红莲盛开。
戚澈然突然弓起身子,脖颈泛起潮红。
"不...不要让我想起来......"
但身体却诚实地回忆起被龙涎香包围的感觉,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喉结。
晏清歌手起刀落,寒光一闪,那根如毒蛇般袭来的藤蔓瞬间被斩断。
然而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断口处竟然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液体,这些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,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一面巨大的镜子。
晏清歌惊愕地看着这面镜子,突然,镜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戚澈然!他的衣衫不整,被玄夙归按在龙榻之上。
只见女帝染着丹蔻的指甲轻轻划过戚澈然小腹处的红莲,红莲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颤动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女帝的声音低沉而魅惑:“叫朕的名字……”
"啊!"
现实中的戚澈然捂住耳朵,但契约强制他复述那段记忆:"陛...陛下......"
羞耻的泪水划过脸颊,身体却因记忆中的感觉而颤抖。
但就在晏清歌分神的刹那,戚澈然突然挣脱束缚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她,掐住晏清歌的脖子。
晏清歌的喉咙被紧紧掐住,她拼命地挣扎着,想要挣脱那只铁钳般的手。
然而,对方的力气太大了,她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。
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,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。
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?晏清歌心中充满了绝望。
她不甘心,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,还有太多的人没有见到。
可是,现在她却连呼吸都变得如此艰难,生命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身体里流逝。
就在晏清歌感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,更让她绝望的事情发生了——秦军的追兵出现了!
他们如鬼魅一般从西面八方涌来,将晏清歌和她的同伴们包围得水泄不通。
晏清歌的心中涌起一阵恐惧,她知道,这些追兵绝对不会放过他们。
他们己经陷入了绝境,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