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

远的父母，则是面色阴沉地端坐在沙发上，眼神不善地盯着他。

看到同事，白衣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：“局长，老江。你们来跟他们解释吧。”

“你是……”王妈认出了江北寒，“昨天第二次来录口供的警察？”

“准确地说，是与警方有合作关系的特殊部门成员。”江北寒礼貌地笑了笑，旋即解释了一通。

听罢，王爸不乐意了：“也就是说，那个化妆师，是被鬼杀的，现在那鬼盯上了我儿子？”

“您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
“所以，您派来暗中保护阿远的人，不仅没有尽到保护的职责，还以阿远为诱饵，引那个鬼出来？”





076 局长




作为事业有成的社会精英，王振远的父亲很有分寸。

异常管理局，作为近年来活跃却低调的官方机构，拥有很大的权限。

王爸要保证在不惹恼他们的同时，尽可能地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最大的利益。

鬼这种东西，他从来没接触过，甚至在今日以前，觉得那都是封建迷信的玩意儿。

但今日见到的黑色虚影，以及那骑着怪鸟呼啸而下的白衣男子，彻底重塑了王爸的三观。

充足的社会经验，让王爸意识到，儿子现在的处境凶险异常，要让管理局对阿远的生命安全提起重视，才保险。

“我们并没有把您儿子当诱饵的意思。”江北寒道。

“可事实上，你们的人明知道我的儿子可能有危险，却依然袖手旁观，直到那怪物现身、阿远差点被害死，才迟迟地出手……这不是拿阿远当诱饵，是什么？”

江北寒哑口无言，只得赔笑。

还是局长官腔经验丰富：“很抱歉，让你们的儿子受惊了。我们异常管理局，向来以人民群众的安全为己任，深入贯彻落实……严格执行……积极探索……杜绝……旗帜鲜明地坚持和加强……要运用好……提高政治站位，增强……四个「绝对」，四个「从不」……撸起袖子加油干，与邪恶神秘势力对抗到底……”

噼里啪啦一大堆，把大家伙儿都绕晕了。

末了，终于来了一句有用的：“……所以说啊，这一次属于李亮同志的工作失误，回头我们一定督促他进行深刻的检讨。”

“好家伙！”王爸惊了，“合着我儿差点死了，直接责任人做个检讨就完事了？能不能再敷衍一点？”

魏峰局长，揉了揉眉心。

此子……不好糊弄。

虽然并非灵异圈的人，但也是富贵阶级。

物理上让他闭嘴倒是没问题，关键是后续的影响……惊动了上头，怪罪下来，可不好受。

于是魏峰朝着江北寒使眼色，后者心领神会，诚恳地问道：“那么，王先生，您觉得什么样的补偿合适呢？”

“我们也不是敲着勒索，毕竟，贵方身为非盈利的国家机构，偶尔出现疏漏，也能理解。我只希望……阿远的安全，能够得到切实的保障。”

“哦……”江北寒懂了，“您意思就是说，让我们换个靠谱点的人保护王振远同学？”

“如果能这样安排，最好不过了。”王爸叹息道，“我猜你们的人手一定很珍贵，但……拜托了！请原谅一个父亲的任性！”

虽然知道，这厮有表演的成分，但有一说一，李亮同志——也就是骑怪鸟的白衣男——确实有点不厚道。

李亮，男，二十五岁，身高一米七八，体重一百二十二斤。

是油城分局里，和杜安娴同等地位的小天才。

区别在于，杜安娴是本地人，父母都是石油炼化厂的普通工人，属于野生天才转变为家养天才的类型；

而李亮是京城某个灵异家族的据说还挺厉害的旁系，来油城工作，算是中央的青年才俊下放地方锻炼。

此人的行事风格，总结一下就是，对妖魔鬼怪如寒冬般冷酷无情，对人民群众比寒冬更加冷酷无情。

在他看来，为了抓住这只鬼，牺牲一个王振远，这波很赚。

对此，魏峰局长也很头疼，但因为牵扯到京城李家，又不好意思真的惩罚他。

就很难受。

江北寒倒是思维灵活：“这样，我们的李亮同志呢，来做这个盯梢保护工作，其实也是临时安排，他的风格其实更适合硬碰硬的驱鬼行动……”

“硬碰硬？”旁边的李亮，斜眼道，“你在暗示我没脑子？”

“哎呀！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啊，别误会啊亮哥，我是说呢……现在我们有了一些线索，您不妨顺着线索，主动去找那个鬼，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您的聪明才智，至于保护阿远的事情呢，就交给局里的其他同志……大家说吼不吼啊？”

江北寒一顿太极拳，可算是把当事双方都给哄满意了。

于是魏峰局长和江北寒跑到阳台上抽烟，顺便商量内部事宜。

“呋~那么问题来了。”魏峰吐了个烟圈，国字脸上写满了萧瑟，“派谁来保护这个王振远呢？”

“啊这……这确实是个问题哈。”江北寒挠头。

李亮这波钓鱼，虽说是兵行险着差点把群众给坑死，但收获也很不错。

那只鬼逃命的时候，丢下了一件破烂校服，是油城一中高中部的老款式，从侧面印证了江北寒在酒吧得到的情报。

另外，校服上有个缺损的名牌，上面能看清第一个字，「于」。

也就是说，鬼的身份有了一个范围：在油田一中高中部就读过的，姓于的男生。

调查洗脑鬼（暂定名）的身份，说是让李亮去，但这位小爷脾气太冲，容易跟基层工作人员吵起来。

所以总归还是得江北寒跟着去，他的中年油腻，可以作为李亮与基层人员之间的润滑剂。

局里够格执行盯梢保护、能够独当一面的人，除了这俩，就只剩下杜安娴和徐逸伦了。

“杜安娴还是算了……这小姑娘现在满脑子都是那谁。”江北寒一脸蛋疼，“至于逸伦啊……逸伦在保护那谁。”

“哈？”

“蛛妹最近情绪不是很稳定，恰逢这个春天事儿又多……万一那谁出了问题，蛛妹一个暴走，大闹管理局，造成恶劣的影响，好家伙，你这乌纱帽还要不要戴了？”

“嘶……不是。”魏峰人傻了，“我怎么感觉……咱这管理局，是给那谁开的啊？除了我，拢共四个能打的，俩都被那谁给牵扯住了精力……不行，你给我看看那谁的资料。”

一直以来江北寒和蛛妹单线联系，偶尔抽调人手去保护蛛妹的哥哥，鉴于江北寒老练又能干，魏峰就没怎么过问。

现在他就真的好奇了，这个罪孽深重的男孩，到底是什么来头……

江北寒也有点不好意思的。

出于“不想让他牵扯太多”的目的，江北寒一直不怎么跟局里的人提司南。

但现在，情况有点微妙，他只好给魏峰看了司南的资料。

魏峰的目光扫过去，怔住。

“居然……是他？”

“啊？”江北寒也愣了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