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当空的异象持续了三日，终于在庆功大典前夕恢复正常。观月谷内，仆役们忙着张灯结彩，为即将到来的盛会做准备。
吴天浩站在湖畔柳树下，指尖轻轻着星陨剑柄。自从那夜梦境后，剑身上的星纹总会不时闪烁，仿佛在提醒他什么。
"天浩。"
轻柔的呼唤从身后传来。柳如烟一袭淡青长裙，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，手中捧着刚采摘的灵药。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，连发丝都泛着金色的光晕。
"这些是给鼬大哥准备的。"她晃了晃手中的药篮，"赤霄阁医修说，用晨露浸泡过的月见草对眼伤最有效。"
吴天浩接过药篮，指尖不经意相触。柳如烟耳尖微红，急忙收回手，假装整理鬓角散落的发丝。
"你的伤...好些了吗？"她轻声问道，目光落在他胸前。
"早就不碍事了。"吴天浩拍拍胸口，却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处，忍不住轻嘶一声。
柳如烟急忙上前，又硬生生停在半步之外，双手不知所措地绞着衣角："你、你别乱动啊。"
湖面泛起涟漪，一尾红鲤跃出水面，又噗通落回。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微妙。
"听说..."柳如烟突然开口，"碧灵国主要在大典上宣布你为护国真人？"
吴天浩挠挠头："就是个虚名。倒是你，在药圃还习惯吗？"
提起这个，柳如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："赤霄阁送来的灵植种子都发芽了！特别是那株九叶灵芝，小满天天守着它，说等长大了要第一个给斑大哥泡酒喝。"
她说着说着突然笑出声，眼角弯成月牙。吴天浩看得有些出神，首到一片柳叶飘落在他鼻尖。
"咳..."他慌忙摘下柳叶，"那个...我陪你去药圃看看吧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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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圃建在湖西向阳处，五十亩灵田被划分得井井有条。小满正蹲在田埂上，小心翼翼地为幼苗浇水。见两人走来，她蹦跳着迎上来：
"如烟姐！天浩哥！九叶灵芝又长高啦！"
柳如烟蹲下身检查灵植长势，动作娴熟地掐去多余枝芽。吴天浩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绿叶间翻飞，忽然想起什么：
"对了，慕雨前辈送来的《百花谱》你看了吗？"
"当然！"柳如烟从怀中取出一本手札，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，"我己经按谱上方法改良了三块药田的阵法，你看——"
她拉着吴天浩的袖子走到东南角，指着地面隐约发光的纹路："这是聚灵阵和云雨阵的结合，能自动调节水土灵气。"
吴天浩猝不及防被她拉着走，险些踩到药苗。柳如烟惊呼一声，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。两人距离骤然缩短，吴天浩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药香。
小满在一旁捂嘴偷笑，被柳如烟红着脸瞪了一眼。
"我去准备午饭！"小姑娘机灵地跑开了，还故意大声哼着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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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，吴天浩在练武场找到斑。这位黑发男子正在调试新安装的傀儡木人，见他走来，头也不抬地扔过一个酒囊：
"尝尝，碧灵国送来的'寒潭香'。"
吴天浩灌了一口，冰凉的酒液入喉却燃起一团火："够劲！"
"柳丫头最近总往药圃跑？"斑突然问道。
吴天浩被酒呛到，咳嗽几声："她喜欢侍弄那些灵植..."
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没再说话，只是又抛来一袋坚果。两人沉默地喝着酒，远处传来护卫操练的呼喝声。
"斑大哥！"小满的声音由远及近，"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炙鹿肉！"
斑起身拍拍衣摆的灰尘，顺手揉了揉小满的发顶："走吧。"
走出几步，他回头对吴天浩挑眉："晚上有月市，别忘了带够灵石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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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，观月谷入口处挂起一串串灯笼。碧灵国的商队早早支起摊位，贩卖从各地搜罗的奇珍异宝。
吴天浩换了身靛蓝长衫，在人群中寻找柳如烟的身影。忽然，一支白玉簪吸引了他的注意——簪头雕成并蒂莲形状，花蕊处嵌着两颗小小的星纹石。
"道友好眼力。"摊主是位白发老者，"这'双星莲'簪能感应心意相通之人，百里之内皆有微光相映。"
吴天浩鬼使神差地买下玉簪，转身却撞见柳如烟站在胭脂摊前。她今晚罕见地穿了件淡粉襦裙，发间只简单缀了几颗珍珠。
"你也来逛月市？"两人异口同声，又同时住口。
最后还是柳如烟先打破沉默："我、我想买些胭脂...小满说..."她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吴天浩鼓起勇气，取出那支玉簪："这个...送你。"
白玉在月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，柳如烟怔怔望着，一时忘了伸手。
"我帮你戴上？"吴天浩声音有些发紧。
柳如烟轻轻点头，转过身去。吴天浩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，指尖不小心碰到耳垂，两人都像触电般微微一颤。
"好看吗？"她转过身，眼中映着月色。
簪头的星纹石突然亮起微光，与吴天浩腰间星陨剑的星纹交相辉映。
"好看。"他听见自己说。
远处传来小满的惊呼，原来是她拉着斑猜灯谜赢了一盏兔子灯。鼬站在书画摊前，正与摊主讨论某幅古画的年代。护卫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，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。
夜风拂过湖面，吹散了一池星月。吴天浩和柳如烟沿着湖畔慢慢走着，影子在地上渐渐融在一起。
观月谷的第一个月市，注定会成为许多人难忘的回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