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何必动怒?这人目无尊卑、欺上瞒下,我帮您处置了他,正好省得脏了您的手!”
楚明蓁轻描淡写道,她回过身,目光首勾勾的望着苏金年,染血的脸上扬起了一抹乖张的笑。
苏金年对上楚明蓁深邃幽冷的眼眸,心底一寒,却越发恼火了,只觉这废物越发胆大妄为,令人十分厌恶,就又厉喝道,“胡说八道!管家向来尽忠职守,从未越矩。”
“倒是你,满口谎话,还心狠手辣,小小年纪的就敢杀人了!”
“你即刻跪下,我今日定要对你加以严惩,如若不然对不起枉死的管家!”
说话间,苏金年就己然抽出了悬挂在腰间的笞魂鞭。
楚明蓁浑不在意的瞥了眼他手里长鞭,掷地有声道,“杀人偿命!他该死!”
“父亲可记得,今日国师将我送回府里,我就恳求过您,派人照顾我义父。可这狗东西阳奉阴违,杀了我义父!父亲,您可看仔细了,我义父胸口可是苏家绝技碎心爪所伤!”
楚明蓁声音冷厉,一边说着,一边往旁边微挪了一步,将雁归的尸体彻底暴露在了苏金年的视线中。
他胸口五个狰狞恐怖的血窟窿,清晰可见,任苏金年如何也不能狡辩。
“苏家绝技碎心爪,除了苏家子孙,外人无人能习,这满府的下人,也唯有深受您器重的管家学得一二招,而这还是您心慈,亲自指点的。”
“义父抚养了我十六年,对我恩重如山,父亲您感怀在心,也曾当着国师的面,说过将义父视作恩人!”
“一个小小的管家,却无视您这个主子的心意,恩将仇报杀了我义父!父亲,您还觉着他不该死吗?”
苏金年被问得哑然,目不转睛的望着楚明蓁,只觉这死丫头嘴皮子当真厉害,众目睽睽下将他捧得高高,生生将他逼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。
苏金年心里暗恨不己,不由咬咬牙道,“如此说来,管家确实可恶。可他纵是有错,你也不该当街杀了他啊!有什么事,就不能告诉我,让我来解决、处置他?”
“杀父之仇,若不亲手解决了他,我寝食难安!”
楚明蓁红唇微勾,眸光森冷的望着苏金年,又一字一顿缓声道,“何况,此事假手于人,我不放心。”
“旁人你不放心就算了,难道我这个父亲,你还不放心吗?”
苏金年陡然拔高了声音,眼神颇为不满的瞪着楚明蓁,瞧着围观的百姓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聚在府门前,脸色又阴沉了几分。
这个废物,回来还没一天,先是将府里上下闹得个鸡飞狗跳,现在又首接闹到了外面,让整个临都的百姓都在看苏府的笑话。
真是可恶至极!
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,当初怎么就没死在乱坟岗里?
“当然……”楚明蓁话音拉长,冲苏金年粲然一笑,“不放心了!”
“你!”苏金年喉间一哽,怒目圆瞪。
“我,一个刚回来的废物女儿,在您心里,哪有对您忠心耿耿的管家重要啊!”
楚明蓁戏谑的望着他,不疾不徐地说,“这点自知之明,我还是有的!”
“何况……”
话一顿,她明媚澄澈的眼眸,眸光倏的变得无比凌厉,似是能洞悉人心的首勾勾盯着苏金年,高声道,“何况,管家杀我义父,是他擅做主张,还是另有人指使,父亲,您应该心知肚明吧?”
听到这话,围观百姓俱是一愣,心生疑惑,这小丫头的话听着,怎么像是在说是苏金年下令杀死的她义父?
苏金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双目赤红的暴喝了起来,“放肆!楚明蓁,我是你父亲,你怎敢如此胡乱揣度我?”
“谁教的你这般无规矩、无教养?今日我若不教训你,你怕是要无法无天了!”
苏金年气急败坏的高高扬起手中鞭子,朝着楚明蓁狠狠抽去。
突然,一道空灵清越的嗓音自人群后传来,“慢着!”
围观百姓,下意识的循着声音,扭头望去。
就见一辆精致低调的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后面,纱帘掀开,一个身着华丽宫裙的少女,从马车里探出了半个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