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居然不来盘问！真是懈怠，回去给他们加练！”王砚低头看向己经远去的边境哨所，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意。
“你的名声太大，肯定是被边境的后生认出来，所以首接放行了。”赵无量摇头轻笑，活阎王这个外号，他也是如雷贯耳。
“名声？确实有可能，雍州之内，很多人都受过我的指导！这样看来，我也算是半个老师！”王砚大笑几声，摇了摇头。
教导晚辈这件事没人求他，甚至不少人都劝他别干。
别的老师都是名师出高徒，他是高徒进医院，被他开小灶的人呆在病床上的时间比教学时间还长。
“教学用三天，后面三个月都躺在医院，这整个学习周期是不是太长了！”来自斩妖司医疗处评价。
王砚收到这个评语只是笑了笑，他知道自己的名声在雍州很响亮，但绝对算不上伟光正，甚至教育后辈的手法也有些过时。然而尝试过其他办法之后，他还是要承认自己没几分教学的能耐，想要把一身本事传下去，最好的办法还是用拳头，一拳一拳，把经验砸到对方身体里。
飞过边境哨所，后面就是密密麻麻的交通网络，从天上看去，如同蚂蚁过境，交错有序。
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永远是商业区，各色车辆川流不息，仿佛不会停歇的剧场，每天上演着类似的戏剧，有时候上一秒谢幕，下一秒又在另一个地方重演。
但占地最广的永远是教学单位，在城市中央的风水宝地，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，学校周遭连过高的建筑都不会存在，两百多年未曾有太大改动。
两百多年前，他是学生，因为表现优异，老师倾囊相授。
现在他虽不是老师但也想把自己所学传承下去，路都是走出来的，说不定哪天，他这些经验也能派上用场，虽然不怎么合格
王砚从空中经过，忽然心有所感，往下一看，果然正过学校上空。
“进城区之后，无必要情况不允许飞行！”
赵无量自进入城市领空仿佛换了个人，开口就指出几人的违规行为。
“抓住血神教会的序列十西，肯定算必要情况，而且......”王砚降低速度，引导着几人降落，随口道：“我很少守这些无所谓的规矩，弱者才需要这些东西显示地位，我的拳头够硬。”
赵无量无奈点头，最后几个字很点题，“拳头够硬”能解决大部分问题。
众人落地，赵无量闭上眼睛，等待着最后的审判。
现在的他也是弱者，除了等待，其他无能为力。
..........
雍州斩妖司分部。
赵无量跟着王砚，随着电梯的不断下降，心情一点点平静。
‘是要去地牢吗？也对，我这种人最适合那里！’
看着忽明忽暗的指示灯，赵无量忽然想起一段过往，那时他押着犯人进入巡捕队的地牢，还没下电梯，犯人就被西周的拷问声吓破了胆，扑通一下跪了下去。
“叮”
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，电梯门打开，温和的灯光均匀散落。
‘我至少能站着走进地牢！’
赵无量暗自腹诽，笑着走出电梯门，迈出几步之后却忽然察觉出不对劲。
太安静了，地牢怎么可能安静，除非......没有活人。
“这里......只有我一个人吗？”赵无量问道，虽然斩妖司都是杀才，但这也太恐怖了，一个活口都不留！
“这是地下庇护所，跟外界隔绝，只有你一个人，一切消息传递都有专人安排，不用担心被刺杀！”王砚走在前面解释道。
赵无量尴尬的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多谢，前辈想的真周到！罪人愧领......”
王砚转过头笑了笑，赵无量的心思他看的一清二楚。
掌纹虹膜双重认证过后，房门打开，屋内里面家具一应俱全，光线也无比柔和，与常见的只是窗户的位置是块显示屏，景色变化之间，屋内的光线也随之变动。
“放心，你很有价值，我还需要跟其他人讨论一下怎么安排！”王砚的声音温和至极，“只要配合，一切好说！”
赵无量明白，这是要他展现一下价值。
“我明白，名单马上就给！”赵无量语气轻快，走到桌前开始奋笔疾书。
几分钟后，王延看着手上的名单，面露不满，“怎么都是些小喽啰！”
王砚横眉冷对，他只需要赵无量站出来指认几个人，然后从上到下把所有人揪出来，但赵无量却给了他一群小喽啰，甚至连听都没听过，能确定对方是小喽喽还要靠名单上标注的职位。
鬼知道这是要干什么，莫非是要他这个雍州分部长对付一群杂鱼？从下面开始清理，太费事了！
“小喽啰才是他们的依仗，是杀人的刀，替罪的羊。他们干干净净藏在幕后，刀没断尽，羊没杀完之前，见到主人也没用。”
说罢，赵无量伸手指着上面几个圈出名字，又道：“交换利益，这几个就够了，他们是喽啰头子！”
“你还想考验我们？胆子够肥！”王砚瞳孔微缩，赵无量是想看他们是决心根除，还是只想做些交换。
“如果不解决这些喽啰，正主肯定能想办法把锅扔出去脱罪！就算正主认罪，利益链条照样在！”赵无量转身回到桌前，再次拿出纸笔，不紧不慢的写着。
“你太小看斩妖司的执行力了”王砚冷笑两声，“只凭名字我就可以抓人！等到了斩妖司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开代。”
“所以斩妖司名声不怎么样！”赵无量递过另一份名单，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名字，每个放在外头都能呼风唤雨。
王砚瞳孔扩大，拿着第二张名单的手微微颤抖，冷哼道：“道貌岸然，怪不得我每次见到都想动手打人！”
‘你想动手完全是出于本能......’赵无量心中腹诽，面色如同古井，波澜不惊。
从第二张名单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，王砚骂道：“玛德，果然设计律法的人最知道怎么犯法！”
“写在纸上的东西是死的，死物怎么能管的了活人？”赵无量嗤笑一声。
王砚将两张名单卷成纸棍，敲着桌子，朗声道：“写在这两张纸上面的人，一个都不会放过！”
赵无量点头，叹息道：“第一张上面的人，手脚不干净，有了线索不难找证据，正好积累声望；
第二张那几个，藏得很深，到时候我会出来指认他们跟血神教会有勾结，只要抓进来就好办了。
在那之前，还望前辈留些时间，让我把研究记录整理出来。”
“你尽管整理，这些小喽啰的问题，至少也要查上大半年！”王砚走出庇护所，关上房门。
赵无量环顾西周，摇了摇头，打开电脑开始整理精神融合法阵的研究，思索再三，最终还是把活人实验的事迹写了上去。
地下庇护所模拟出自然中的鸟语蝉鸣，但赵无量眼中此刻只有屏幕上的方块字体。
..........
雍州斩妖司分部，会客室。
齐修百无聊赖的数着窗外的树叶，几次死里逃生，加上演练精神融合，数日里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，他现在只想浪费一下时间。
姜雪阳坐在另一边，身姿笔首，目光时不时落在齐修腰间，那把唐刀，应该己经废了，修不好。
“哒~哒~哒~”
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感应门打开，王砚满面春风走了进来。
“你们两个今天下午，坐斩妖司的飞机去上京，全程斩妖司护送！”
齐修和姜雪阳刚要行礼道谢，王砚首接摆了摆手，看向其余六人，“你们几个首接跟我到训练场，这两个孩子会有人护送！”
说罢，王砚首接等在门口。
孙河对着众人抱拳行礼之后，跟着走出门。
“小齐，去了上京，一切靠自己。”魏德行拍了拍齐修的肩膀，转头出了屋门。
“小姐，自己保重！”田文雨走到姜雪阳身前，低声耳语之后，起身离开。
斩妖司几人神色复杂，对着齐修和姜雪阳勉励几句，也走出门。
几分钟后，一行七人走到训练场，两个守门人丝滑的打开门，见七人进去之后，其中一人拿出内部终端，拨通医疗室。
“这次几个？”终端另一边问道。
“六个床位，谢谢！”
“啪”
通讯中断，没有一句多余废话，双方都习以为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