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后来回家后,也一直闷闷不乐的。自已给二妞姐送吃的,却害的她挨了一顿打,明月很自责。
早上赵大林在县城里还买了猪肉和面粉,晚上陈氏就做了猪肉韭菜饺子,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,明月却毫无胃口。
“怎么啦幺儿,哪儿不舒服吗?连最爱的猪肉饺子都不吃了。”陈氏伸手摸了摸明月的额头。
“阿奶,我没事,我只是替二妞姐难过。”明月拨弄着碗里的饺子说道。
“二妞?二妞怎么啦?她阿奶又打她啦?”陈氏吃了口饺子问道。
“嗯,又打她了。”明月沮丧地说道,“阿奶,为什么许奶奶就不喜欢二妞姐呢?二妞姐那么能干,为什么还总是打她呢?”
“唉,那许氏的脾气本就不好,自从去年他儿子没了后,脾气是越来越糟了,一点都说不得。”陈氏叹了一口气,“唉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个人都有个人的命啊!”
“阿奶,还是您最好了,您是世上最好的奶奶!”明月的彩虹屁把陈氏拍得眉开眼笑的。
晚饭后,天已经黑了,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。大人们聊着天,娃儿们在树下荡着秋千。
这时院子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经过,“许爷爷,您快点,快点。”
赵大林走到门口,只见一个半大少年拉着许郎中,火急火燎地走着。
“山娃子,你们这是去哪儿,谁生病啦?走这么急,别把你许爷爷摔着了。”赵大林问道。
“大林叔,没人生病,是二妞跳河了。”山娃子回头答了一句,又急急忙忙的往前赶。
“啥,山娃子刚才说啥,二妞跳河啦?作孽哦!”陈氏噌的站了起来。
“二妞姐!”明月也惊的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。
一院子的人都冲出了家门,急匆匆地往二妞家赶。
还没到赵二妞家,就远远看到屋外围了许多的村民,在议论纷纷。
“这娃子怎么就想不开跳河呢?”
“也是个苦命的,没了爹,还整日被她阿奶打。”
“二妞她娘也是个懦弱的,都不护着点。”
“她护得了吗?就许氏那泼辣性子。”
“这许老太也是作孽哦,卖了大孙女不算,这回又要逼死小孙女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这么小的娃子,作孽哦!”
“让一让,让一让。”老赵一家护着明月往里挤。
只见赵二妞全身湿漉漉地躺在一块木板上,许郎中正在给她把脉。
二妞的娘抱着儿子在一旁直抹眼泪,许老太还气哼哼地说着,“这丧门星,俺可没钱给她看病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说这种话。”赵村长狠狠地瞪了许老太一眼。
陈氏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,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事情的经过。
下午打二妞时,许老太被蛰了,气不顺,晚饭时就又揪着二妞打,还不让她吃饭,骂她是赔钱货,后来还说要把二妞也卖了,省的在家碍眼。
去年赵二妞的爹病重时,没钱买药,许老太就把二妞的姐姐大妞卖了,五两银子就卖给了县城的大户人家当丫鬟。听说在那儿也不好过,非打即骂的,一点小错就要打板子。
赵二妞一听,说要把她也卖了,就急了,转头就跑出了家门,许老太也不管。结果赵二妞就一口气跑到村口的河边,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。
刚好山娃和他爹从河那边经过,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跳进了河里。山娃他爹赶忙跑过来,再下河找了半天才把人救上来,可二妞好像已经没气了。
在村民们说这些的时候,明月已经蹲在赵二妞的身边。她紧张地问许郎中,“许爷爷,二妞姐怎么样了,还有救吗?”
许郎中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“太晚了。”
明月不甘心啊,下午还一起吃糖葫芦来着呢,这会儿就已经冰冷地躺在这儿了。
明月的脑子快速地飞转着,本想着用心肺复苏,可自已力气太小了。后来又想到了前世抢救病人时用到的电击。
自已手中的电流不知道可不可以起到电击的作用,也不知道用几级电流合适。
二妞现在全身都是湿的,这样用电会不会对她造成其他的伤害?
而且这里人这么多,这样用电会不会暴露自已,让他们发现什么?
明月想了很多,却也没有纠结许久,不管了,先救二妞再说。
明月把双手放在赵二妞的胸前,心里默念,“电击五级。”只见赵二妞颤动了一下。
有人喊道,“她动了,她动了。”
“电击六级,”明月又加大了一级电流,随着电击,赵二妞又颤动了一下。
“这月娃子在干什么呀?”也有人发出了疑问。
“她是想救二妞吧,这傻孩子。”
“电击七级,”“电击八级,”赵二妞还是没有呼吸。
周围的人也觉得不对劲,这赵二妞虽然身子动了几下,却没有清醒,而明月按一下二妞,二妞就动一下,看着怎么这么诡异呢?
再说明月这丫头,把手一直按在二妞的胸口,这是干什么呢?是太伤心了吗?还是还想救二妞?这傻孩子。
明月不管周围的纷纷扰扰,好像自已正置身于抢救室内,在跟死神赛跑。
“电击九级,”明月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。
“月儿,你怎么啦?”杜云娘一脸担忧地扶着女儿的肩膀,“娘知道你很难过,可二妞已经没了。”
“是啊,幺儿,你别难过了。”陈氏抹了抹眼泪也劝道。
“电击十级,”明月还是没有放弃。
赵二妞全身剧烈地抖动了几下,张嘴哇的吐出了一口水。
“醒了醒了,二妞居然活过来了。”
“真是命大啊,没气了都还能活过来。”
“俺看啊,是这娃子还舍不得这里,舍不得明月这丫头呢。”赵村长松了一口气说道。
明月却已经累得虚脱了,一下子用电过多,小身板扛不住啊,明月靠在了母亲杜云娘的怀里。
而许郎中一脸的惊讶,明明已经摸不到脉象了,怎么还会醒过来?我这是医术不精吗?许郎中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。
赵村长赶忙把赵二妞扶了起来,二妞的娘这时也扑了过来,“二妞,二妞。”
二妞咳嗽了几声,小脸惨白,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“娃子啊,可不能再想不开了,有什么事,村长爷爷给你做主。”赵村长说着又瞪了许老太一眼。
“自家的娃儿都不心疼,二妞她娘,还不给娃子换身衣服。”
“哦哦,好。”二妞的娘这才反应过来,把二妞扶进了里屋。
“散了吧,都散了吧,该干嘛干嘛去。”赵村长开始赶人了,人群渐渐地散去。
回家的路上,明月是由赵大林抱着的。明月的小脑袋趴在爹爹宽厚的肩膀上,一颠一颠的,累坏了,还没到家就睡着了。